第1部分 (第2/5页)
您也知道,华家这位静眉小姐身子骨本就不佳,今儿个跟着煜少爷上他们华家棉田走动,走着走着就给晕过去了,煜少爷见咱们竹草棚有地方休息,二话不说就把那位静眉小姐抱进棚内,伍嬷嬷恼他占用咱们的地方,原备好等着您用的香茶和煨了暖的巾子,全教煜少爷不问便取,嬷嬷她自然气不过啊,直骂人家是土匪!”
闻言,易观莲脸容一凝,忙提裙往坡上疾走。她易家种棉,棉田虽大,人手虽多,真与华家相较,该是连一半都不及。
再者,近两年来易家的棉田多是分租出去,棉农各管各的,质量当然有落差,不如华家统一管理,而“华冠关中”的名号持久不坠,说的便是他们华家棉的产量与品质为关中第一。华家有自个儿的棉厂和织厂,收棉、轧棉、染整、纺织等等,全不须求人,至于她易家,真能拿出来较真的,说到底,也只有她自小从娘亲那儿学得的织锦之技。
宁定心思,她加快步伐,上坡的路让她呼息略促,颊面微红。易家与华家的棉田就只隔着一条窄窄的坡线,坡顶凿的那口井,连同那处竹草棚子全属于易家所有,按着易观莲的意思,棚中常备清茶和干粮,任由底下的采棉工人取用。
虽是如此,毕竟两家田地离得太近,那口井和那座竹草棚也常有华家棉工过来取水或休憩,时日一久,渐成两边工人们“相互往来”、“互通有无”的好所在。
当易观莲赶上坡顶时,听到伍嬷嬷中气十足的骂音仍持续着。她甫踏进竹草棚内,就见竹编坐榻上横卧一抹纤影,一名白衫男子侧坐在旁照料着,手取湿巾子正小心翼翼擦拭姑娘秀丽的面容。那白衫男人动作徐缓,侧颜清俊温定,全然没把伍嬷嬷的叫骂听进耳底似的,只管顾着面前身子不适的女子。
乍见这一幕,易观莲因忙着赶回而加促的心音不禁窜跳一记。
她无可否认,眼前这双男女的姿态当真是美,尤其是他侧颜专注的神情。
若能被这般呵护着,不知是何滋味……
“小姐,您可逛回来啦!再不回来,咱们这座竹草棚都快给强占了!都说大户人家家风严谨、进退有礼,偏就有裹不上墙的烂泥!小姐留神点儿,站过来嬷嬷这边,别被那股子怪味儿熏臭了!”
伍嬷嬷连珠炮般地嚷道,话说得刻薄,易观莲陡地抓回浮荡思绪,想到脑子里掠过的念想,顿觉肤底冒热。
她没往老嬷嬷那儿去,却笔直走至坐榻前。
刚靠近,白衫男子抬首面对她,一张深肤俊庞于是映进她眸底。她胃袋沈了沈,好似被人使劲儿紧搂,整个人瞬间绷绷的,因他突然朝她笑开,薄而深红的唇勾出极好看的弯弧,朗目暗隐着莫可奈何的神气。
“静眉被晒昏了,是我不好,允她跟着出来走动,却没留意她的情况。见棚子离得近,展某来不及多想就把妹子抱过来,占用了观莲姑娘的地方,还擅自取用了老嬷嬷准备的温茶和热巾子,望姑娘海涵。”略顿,他补充又道:“展某已命人把马车拉过来这儿,等会儿便走。”
华家两位小姐,姐姐华静眉生得灵秀天姿、柳身绮貌,小妹华笑眉则英气飒爽,豪迈不输男儿,在关中有“双黛”封号。虽是如此,自华老爷积劳成疾辞世后,这些年来,华家大部分的产业全由身为义子的展煜掌理。
众人皆知,他煜少爷自小被华家收作义子,却未改掉“展”姓,说穿了,“义子”最后是要变成“半子”的,他与华静眉早被旁人瞧作一对儿。
易观莲猜想得出,方才她尚未赶至,一向护她护得厉害的老嬷嬷肯定骂了他华家许多难听话,然而他不回半句恶言,还能温温扬笑,他这位大少爷……修养着实惊人。
凝着脸不语,她没睬他,两眸回避什么似地调向犹然昏眠的华家大小姐,后者不愧那“双黛”的芳号,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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