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 (第1/2页)

內心的歡喜爆成嘴邊的水泡，咕嘟嘟冒了一串。

她尋到游征的身軀，抱緊他，咬緊牙將他從廢墟里薅出來。另一端拉力消失那一刻，甘砂的右肩重新傳來巨痛，大概又脫臼了。

甘砂拽著他出水上岸，終於得空咽下一口口水，嘴裡淨是鐵鏽般的咸腥味。

銀輝之下，血瀑布覆蓋的臉龐竟也讓她錯愕片刻，以為又是一個陌生人。血跡剛抹去一道，另一道又緩緩流下，和其他的匯成粗大的一股，一起往他下巴淌去。

&ldo;你別死……&rdo;甘砂沒發現聲音在抖，機械般想去擦乾淨那些血，&ldo;游征？&rdo;

游征枕在她腿上，給她半摟著。岸上水下兩個世界，一道水潮分開人間和地獄，游征剛脫離黑暗，劇烈嗆咳之後，一時茫然多於慶幸。一小部分知覺漸漸歸位，他輕輕按住在他臉上輕撫的手，擠出幾個音：&ldo;別擦了……&rdo;

終於等來他的回應，甘砂不禁緊緊摟了他一把，也找到腦袋上血肉模糊的傷口。太過猙獰的畫面讓讓她後怕起來，怕游征此刻的清醒屬於迴光返照。

她再次把胳膊復位，開始檢查他下肢。褲子擼起來，無可見傷口和腫脹，她輕壓一邊膝蓋，游征明顯倒抽氣。

&ldo;游征？&rdo;她輕輕喚他，游征無力回答，隻眼神跟了過來。她就等著他這刻的分神，猛地將他膝蓋兩邊推合。

&ldo;啊‐‐！&rdo;游征身體忽地微微拱起又復原，積蓄已久的呻|吟也戛然而止。

有力氣呻｜吟總比氣若遊絲來得吉祥，輕輕摸了下他的臉，甘砂讓他稍等，趟水回到直升機殘骸邊。

那個飛行員如烏龜曬月，一動不動趴在機身上。甘砂雙手合十微微佛了下，因為掛念游征傷勢，心頭那點悲憫意外的稀薄，她輕輕說了句&ldo;對不住了&rdo;，然後把他撥回水裡。

咕咚一聲，飛行員伴著他最後的雄鷹長眠水裡。也許幾個小時後的白天，他就會重新上岸，腦袋上異常的槍傷會引發一個迷局，有人會給他破局鳴冤。

甘砂回到游征身邊，沒去看他表情，邊攙他起來邊彎腰去背他。

&ldo;我們回家……&rdo;

游征本能抗拒，拼著最後一口氣也不配合，奈何此刻氣力根本不及甘砂的一半，硬是給她馱了起來。

&ldo;你心疼我就給我留點力氣，別跟我爭……&rdo;

她巡著北斗七星拾道而走，在荒僻小徑上馬不停蹄，此處無任何急救設備，她得儘快給游征找醫生。

為了防止他睡過去，甘砂時不時跟他講話，要他的回答。她本就話少，短短的半晚說得比幾年還多，搜腸刮肚掏空了所有庫存。至於具體說了什麼，後面也忘了，估計放在平時自己也覺尷尬。

她只記得最後說，&ldo;你在飛機上最後跟我說了什麼，我沒聽清。&rdo;

游征昏睡過去般靜了會，哼了一聲，&ldo;下次再說。&rdo;

&ldo;下次什麼時候？&rdo;

&ldo;等我再活下來。&rdo;

&ldo;……&rdo;

游征給她保存體力，讓她別說下去了，換成自己隔一段叫她一聲。起先&ldo;甘砂甘砂&rdo;地喊，後面叫了聲&ldo;甜甜&rdo;。

甘砂認為有必要澄清這部分，&ldo;我不一定是她，或許同名而已。&rdo;

游征似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