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我和战士们也跟着哭了。
王进也告诉我说,为了给亲人一个交代,我们到处找尸体,到处问哪儿有尸体,只要老乡说哪儿有,我们就去哪儿挖。有一天在松林村的废墟上,一个战士无意间在他的脚下闻到一股很大的味,说这儿可能有尸体。我们一挖,果然挖出一个老大爷,一根大梁压在他的背上,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我们用手抓住他的两个肩膀,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拖出来。有了这次经验,每当找不着尸体的时候,战士们就趴在废墟上用鼻子到处闻,像一条警犬一样。这个办法很管用,后来不少尸体,我们都是用鼻子闻出来的。但也有失误的时候。有一次我趴在一堆废墟的缝隙里,闻到下面有一股强烈的异味,就说下面有尸体。为了打有把握之仗,我又把一个战士叫过来,让他也闻一闻,那个战士闻了闻也说,对,有好大一股味,肯定有尸体!于是我们就开挖,挖了一个多小时,个个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最后扒开一看,下面不是人,而是一条狗,一条已经腐烂的狗!
此外,尸体挖出后,官兵们还要对尸体进行消毒。对尸体消毒,同样要近距离地接触尸体,呼吸尸体的气息。三营八连指导员崔新武告诉我说,为防止瘟疫,防止传染,对尸体必须进行消毒处理。他们连在5月15号早上就接到了团长文东的命令,负责整个红白镇的防疫消毒特别是尸体消毒工作!于是他将30人的队伍分成12个组,2排长谢展和4排长余飘带领两个组主要负责尸体和坟场,其余10个组分头行动。没有专业的消毒服,战士们就穿上部队的制式雨衣、跳伞鞋,戴上头盔和口罩,然后每个人的背上再背一个药水壶!药水壶重约50斤,跳伞鞋本来五六斤,沾上泥土,就变成了十几斤,再加上雨衣、头盔等,一个战士身上负重近100斤。如此武装,别说干活,只在太阳下站一刻钟,一动不动,也会全身湿透!何况5月的灾区,天气异常闷热,红白镇方圆十几公里,山高路远,坡陡路滑,遇上雨天,尽是泥泞。一壶药水还未喷完,一身汗水已经流出来了。一天下来,不少战士都肿了脚腕,起了水泡,伞鞋里尽是汗水和雨水。
镜头9 用鼻子寻找尸体(6)
但消毒工作的最大特点,就是哪儿苦,就去哪儿;哪儿脏,就去哪儿;哪儿臭,就去哪儿;哪儿有垃圾,就去哪儿;哪儿有苍蝇,就去哪儿;哪儿有尸体,就去哪儿!尤其是尸体,一旦发现或者有人报告,第一时间必须得赶到,及时进行处理。比如,刚从废墟上挖出的尸体,马上就得喷药、消毒。如果尸体是趴着的,喷了后面,还得把尸体翻过来,再喷前面;如果尸体是躺着的,喷了前面,还得把尸体翻过去,再喷后面。战士们把这叫做“为尸体翻身”。总之为了对生者负责,防止疫情,战士们不放过一个角落、一处废墟,更不放过任何一具尸体!每天行程约80公里,喷洒敌敌畏600瓶,消毒液1200桶!一周下来,处理废墟上百处,消毒杀虫面积近万平方米,消耗药水上万壶!
战士们的工作环境如此恶劣,加上天热,还喝不上水,更不可能洗澡,一天下来,汗水、泪水、药味、尸味,混合一起,让人浑身不是滋味。比如杀虫药水,毒性甚大,滞留身上,不仅难受,还易中毒。于是不少战士开始头晕,手上发痒,身上起疙瘩,常常一放下药水壶,就不停地搓手,挠大腿,或者抓屁股。排长刘彦龙、战士王晓仲以及刚下连队20天的新兵谭超,都明显有头晕、恶心、湿疹等过敏反应。甚至有的战士还出现烧裆——即裆部溃烂!一走路,一出汗,裆部受到裤子的摩擦,又疼又痒,难受至极,还羞于启齿。实在受不了时,只有搞点痱子纷,偷偷擦一擦,抹一抹,第二天又背上药水壶,咬着牙继续坚持消毒!
崔新武指导员说,八连先后对300具尸体进行了消毒处理,其中有三具已经严重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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