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1/4页)

可慧的手机响了,传出伊莉的声音,她请可慧出去散散心。伊莉是A城舞蹈学校的老师,刚出局,无牵无挂,走起单行道便干脆利落。可慧走到客厅,蹬上高跟鞋,决定到灯光迷离的地方走走,让灯光与音乐调理一下自己压抑的情绪。她骑上凌鹰向白兰夜总会驶去,她只想与夜共舞,她不想和不能相濡以沫的男人太靠近。她需要他们散发出来的雄性激素的气味和声音排解落荒的苦闷,仅此而已。

伊莉早等在白兰夜总会门口,见到可慧,迎上来说,你终于出来了,该不是被哪个阔佬给承包了?可慧忍俊不禁地说,算了吧伊莉,路边的野花密度已经很高,这么不自信?她俩边说边向大门内走去。

伊莉和可慧临窗而坐,要了两杯夏威夷晚霞。伊莉说,可慧,怎么啦,还在感情的漩涡里不能自拔?你早该相信他有外遇,天下的坏男人都是一样的。可慧说,八年了,别提它!我现在只想画画。伊莉说:说句外行话,你的画一直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徘徊。虽注重色调与光线的感觉,明暗有致,能调动视觉的*,可未能打破常规。艺术是什么?是你先生的那种喜新厌旧!回味一下吧,别怪我尖刻。伊莉耸耸肩又说,你好像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活着,

一切以他人为中心。你看这夜总会,有谁带着妻子来?可慧觉得伊莉快人快语,颇有道理。这些年自己几乎足不出户,她意识到要让自己成为大海,首先要在生活的大海里畅游,而不是与世隔绝闭门造车,沉溺于小“我”中自哀自怜自叹。目前自己一时无法对婚姻快意恩仇,不如撇开情字走路,追求属于自己的人生色彩。

星期天,可慧将女儿带到娘家。

可慧回到家穿上时装,梳理着很柔顺的中分童发,准备上街采购。她好久没有心情上街采购了,刚要出门,电话铃响了。是伊莉打来的。她说,可慧,要不要去参加舞会?是天慈陵园公司举办的。地点在摩岭大厦二十八层。可慧说,伊莉你跳舞怎么跳到卖坟墓的地方去了?不怕妖魔鬼怪把你捉了去?伊莉咯咯脆笑着,像我现在寂寞无聊还真想跳出点鬼事儿来呢,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死脑筋,这家台商公司和其他公司没有什么两样,小姐们穿着大红大绿的旗袍,个个都喜气洋洋呢。这家公司办得可大了,有好几个城市有他们的分公司呢。可慧说,怎么,你下海了?要不然怎么如此了如指掌?没有,我的舞友在里面当经销部经理。你快来吧,不见不散。

半幅画:人性

可慧骑着凌鹰向摩岭大厦奔驰而去。当她来到二十八层楼,天慈陵园有限公司的几个烫金大字醒目地呈现在她的眼前。礼仪小姐在工作台边站着,穿着大红绸质金色花纹的旗袍笑容可掬地迎上说,小姐,欢迎您光临,并热情地将可慧引到舞厅门边,打开茶色玻璃门,再撩开褐色丝绒门帘,空调的冷气丝丝扣肤,舞厅内人影憧憧。她穿过人影,来到对门的沙发上坐定。伊莉从舞池下来走到可慧面前。她今晚刻意打扮得很靓,着一件白底黄花的丝质旗袍,头发卷成齐眉童发,年轻了许多。她说,可慧,我叫经销经理谢莹陪你跳舞,她曾经是咱们A城的舞后,你等着。不一会儿,伊莉带进一位涂脂抹粉的老年女性,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着装时髦、高雅,只是粉搽得太厚,眉毛画得太细太长,对这种年龄段来说觉得失真。她的步子富有弹性和朝气。如此高龄还蹬着一双海拔足有七八厘米高的高跟尖头吊带皮鞋,脖子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垂在胸前,发型三七开青春式,安在她的头上也不失一种风度。伊莉说,可慧,这位就是谢莹。她又向谢经理说,她叫可慧,我的朋友,画家。谢经理表现得十分热情,说久仰大名,经常听伊莉夸奖你。可慧说过奖了。谢经理说,我很崇敬搞艺术的人。他们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可慧说,都是食人间烟火的,只是职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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