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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的記憶不可信,他們在人間徘徊一天,心性就會被嚴重扭曲,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是為了讓自己能留在人間,只有燈盞能還原事情的真相,也會殘留著『思念』。」

薛彤道,「就算天煞孤星,方圓百里是個沾親帶故的都能剋死,也還有老師同學……荀家隱姓埋名,你都能遇到我,可見人活著,總會有些許牽絆是斬不斷的,只要有牽絆,就有思念,一星半點足夠成燎原之勢,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這點思念。」

荀若素奇怪地看了薛彤一眼,有點想提醒她——我們不是遇見,是我家先祖處心積慮用了陰謀手段,讓我這個絕後的人來與你瓜分性命。

就在這時,眼前的房子裡忽然傳來嗩吶聲,吹得稀爛,破鑼嗓子嚎京劇一樣的難聽,鬼都能給嚎哭了。

「能進去嗎?」荀若素問。

「手伸出來。」薛彤這件長裙是典型的禮服,一切為了合身與好看,沒有任何實用性,更沒有口袋,但她卻不知何時摸出了一根紅色腕繩,手工編織的鏈子,上面還墜著三顆銀鈴,細碎的聲響與嗩吶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這三顆銀鈴的形制有些類似驚魂鈴,只是上面的花紋老朽,樣式多,一看就是好東西。

她將紅繩拴在荀若素的手腕間,「你現在是我的半身,雖然我是主體,你受傷我感覺不到,但你要是死了,對我而言卻是個麻煩……有這鈴鐺,多遠我都能找到你。」

腕繩有些長,薛彤將傘塞給荀若素,她自己捏緊兩邊一收,鈴鐺隨之晃了晃,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中,荀若素在薛彤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凜冽的殺氣,就像凌霄絕頂上一股帶血的風,驀然吹過鼻尖。

「……你,」荀若素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忽然想起自己與薛彤也不是很熟,有些探究隱私的話並不適合說出口,於是自己咬斷了尾音,道了句,「謝謝。」

這裡的一切都是張越的記憶,門沒鎖,穿過院子往裡走是個空曠的大廳,約有四五十平,家具零零散散的放著,只一個木製的條台,一張桌子和靠牆的兩張杉木沙發,刷了暗紅色的漆,已經有些剝落。

穿堂風一吹,整個家中都有些陰陰惻惻的冷。

作者有話要說:

想要評論!(小聲開口……

第7章

就算是城市裡得房率極低的高層,近百平一個人住,偶爾也會冷清,張越的家上下兩層加起來怕是有三百多平,每個房間都空曠且巨大,裡面裝得東西卻極少,樓下一層兩個臥室連床都撤了,就是雪白雪白的空屋子。

嗩吶聲在樓上,鬼哭狼嚎的間隙中,偶爾會傳來說笑,這家裡竟然不只張越一個人。

荀若素看了一眼牆上的掛曆,時間是兩個月前,寫著:日值歲破,大事勿用,宜:開工,動土,栽種,祭祀,處刑……掛曆大概是小攤上五元三本的便宜貨,字跡不規整,「出行」都印成了「處刑」。

她與薛彤停在樓梯口,沒再繼續往上走,而上頭的人正要離開。

荀若素抬起頭,看見一個蒼老卻精神的背影,花白的頭髮不過腮,穿一件燈芯絨的土黃色外套,背著手,手裡就拿著一把嗩吶。

這老人的身邊站著位年輕的小伙子,十七八歲,圓寸,校服,口中道,「爺爺,您慢點,這樓梯窄,我攙著你。」

張越就在爺孫兩的對面。

鬼與人還是有區別的,張越雖然還是那副枯瘦的身子骨,臉色卻不錯,曬得有些黑,兩頰與唇面不缺血氣,他揮著手跟客人告別,老爺子走到門口有些不放心,又回頭叮囑,「馬上就是你爹的忌日,千萬記得燒點東西,規矩要是壞了,容易惹不好的東西。」

張越點點頭,「師父您放心,我記得呢。」

「那就好……過兩天村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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