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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他兩同時嗅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煙火味,荀若素捏著黃符,黃符已經燒到底部,隨著兩指一松,成了抔隨風而逝的灰燼,「我幫你們算了一卦,家裡的事不必太擔心,你們死後,日子不會難過。」
「她既這麼說,你們家中必然是平安順遂,去輪迴吧。」薛彤揮了揮手,魂魄消失在漫天星光之下。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
薛彤又走到玉琴身邊,經過縫補的三魂七魄已經不是原裝的那一套,卻終歸保留著一些本性。
當初菩薩像用她來接近荀若素與薛彤,為防暴露,有段時間中隱藏了本性,當時掌控這套三魂七魄的就是玉琴本人,只是她為花環所制,記憶扭曲缺失,花環取下後,又被菩薩像做戲替代,而今她似一件衣服,被主人棄置在此,目光空洞,毫無知覺。
石像本是死物,無魂無魄,偏偏萬人坑中無數魂靈往來,這些魂靈各有人生經歷,進入這裡,就全數流向玉石菩薩。
給一隻鸚鵡天天講故事,講上千年,鸚鵡也該成精,南來的北往的,連口音都能學會,況且玉石菩薩本有靈性,長此以往竟生出了屬於它自己的三魂七魄。
引魂燈便自三魂七魄中來。
它這三魂七魄類似嬰孩,尚不能獨立行走,需要附著在其它東西上,就連引魂燈,都是重瓣蓮花,而非分開的兩盞。
薛彤忽然覺得沒有順手的工具也是麻煩,可要是讓她學荀若素,每次出門都挎著小包,裝些雞零狗碎的東西她又不願意,只能繼續伸手白要。
她還沒開口,荀若素就將兩張黃紙置於她掌心,並將硃砂筆壓在了上頭,「自己畫。」
說起來,還沒見過薛彤做什麼精細活兒,她出手通常簡單粗暴,吊起來往死里打,打服就行,但現在荀若素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不排除有演的成分,但也不好將人薅起來繼續剝削,而玉琴這種情況,又非是打一頓能夠解決的。
於是薛彤滿臉不高興,她兩指挑起筆桿轉了一圈,在黃紙上畫了個「屮」,隨後又抽出另一張,隨手揮了個圓。
「……」就這也有臉嫌棄荀若素畫得丑?
畫完薛彤也不檢查,不過這玩意兒也沒啥錯對,多一筆或少一筆可言,她將寫有「屮」字符的塞進燈盞中,隨後又從滿地藤蔓枯枝中掐下一段充作燈芯,另一枚粗製濫造的黃符則貼在玉琴腦門上,方才還痴痴傻傻的魂魄突然回神。
玉琴有種說不出的平靜,噩夢中驚醒,卻未被噩夢糾纏,就連薛彤都不得不輕嘆一聲,這些被白玉菩薩像牽累的無辜靈魂就像是特意來相救的,從張英娘到方有材,皆有一顆慈悲心,生不出多大的怨恨來。
薛彤曲指,在圓心的中央敲了三下,玉琴道聲「謝」,就原地超度成功。
至於蓮花盞……薛彤還有句話要跟菩薩像說,但這些話卻不欲荀若素聽見。
她神識轉入蓮花盞中,這會兒的蓮花盞已經完整,當中兩道魂魄排排站著,張英娘沒怪它,說到底,這麼多年,張英娘的魂魄在佛像掌中,它所體會知曉的,張英娘作為最近的旁觀者全數看清,要怪也無從怪起……反倒是同情占了上風。
「你們的牽連很深,就算重新投胎,恐怕也斷不了,」薛彤難得道了聲,「抱歉。」
隨後,她目光偏斜——張英娘的手上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孩,一點年紀已經長得慈眉善目,有些像送子觀音懷中常揣著的那個,薛彤被它這副模樣膈應出一個激靈。
「既然已經生出三魂七魄,就好好呆在輪迴之中,」薛彤不留情面,「欠下的債該還的還,賒出去的帳,也不會讓你吃虧。我進來是想問你一聲,萬人坑中的業障全數流向她時,她是否恢復了記憶?」
小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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