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 (第2/4页)

总都在翻看厚厚的一叠商品价格表,都神色凝重,面现难色。

兰平章急了,走到自己老板桌后面的高靠背椅上坐下来,说道:“你们该有个态度了!今天是周三,”抬头看看墙上的电子挂钟,“不是周三,已经是周四了。明天,‘都得利’就要重新开业了。如果我们不拿出点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再打它几闷棍,我们等于帮他们做了一次广告。老少兄弟们,‘都得利’成气候之前,我们是打过内战,可是,现在是外敌入侵,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王总,你是老前辈,你先表个态。这一年多,你们人民商场被‘都得利’害得最苦。”

王总以手当梳,理理搭到沟壑纵横的额头上的一绺花白头发,把价格表在手里拍打拍打,为难地说:“平章老弟,再过八个月,我就到站了。一个快要下课的人,经不起大折腾。”翻几页价格表,“你定这个价位,多数都低于进价了,这种清仓跳楼的生猛战法,还不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抖散架了?这两天,我们受的指责已经不少了。说句老实话,我没有你那种必胜的把握,不敢弄险。”

西平仓储的小朱伸手扶扶眼镜架,“兰总,这几年,都是你吆喝什么,我喊什么,卖什么。按这个价位,一天下来,要净赔二三十万,我感到有点吃不消。我刚被扶正,不能像你一样一言九鼎啊!”

另外三个老总都表示按这个价位行动,有困难。

兰平章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说道:“这就是我们其中的一个商场。”大拇指头一推,铅笔断掉了,“要是我们团结起来呢?”又从笔筒里拿出四五根铅笔,用力用拇指推着,“要不,怎么说团结就是力量呢?‘都得利’敢拿出200多万,保卫自己天天最低价的信誉,可见它的野心有多大。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一次我们要伤不了‘都得利’的筋骨,三至五年内,它会把我们一个个干掉。”说着,把铅笔一根根折断,扔到老板桌上,“这次,用不着动用资金,用不着组织人员,西平想发这种意外之财的人,多得是。这么好的形势,要是不能充分利用,过后是要后悔的。用一些非常手段,对付‘都得利’这样的私营股份制零售公司,难道还用怕掌握我们命运的人打我们屁股吗?没这事儿。十五大给私营经济一个名分,已经够意思了。宪法又没有写上所有的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嘛。现在是鼓励发展各种经济,又没说不要公有制这个主体了。你们放心,我是牵头的,出了问题由我兜着。大敌当前,退缩,保不住头上的顶子,也不可能落得个善终。你们的包袱,都不比我的雪银轻。你们目前的效益,也都没有我们雪银好。奇怪的是,我忧患得每天吃四片安眠药,喊狼来了把嗓子都喊哑了,你们却认为这狼只是披着狼皮的羊,不吃人。你们要是都不愿干,雪银也犯不着去跟‘都得利’单打独斗。咱们就一起等死吧。我相信我的雪银肯定最后被吃掉。我就等着一个一个给你们送终了。我说同志哥,这决不是危言耸听。维持现在的现状,‘都得利’会逼得我们利润直线下降,陷入绝境,主管部门会以为我们都是窝囊废,让我们下课。如果我们硬要和‘都得利’正面较量,我们这几家,都必须再裁员百分之五十。再裁这么多人,他们心里不平,到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门前一坐,我们又要下课了。因为我们没管好自己的人,给社会稳定带来了隐患,没有绷起政治这根弦。现在,稳定就是最大的政治。眼下只有一条路:踩住‘都得利’,熬到中国加入WTO。”

兰平章这番话一出口,几个人脸上都挂上了凄惶的神情。这些,确实是他们面临的严峻的现实。平日时他们也会偶尔想想某一个方面的危机,也会在梦里被一种可怕的景象惊醒。这一回,看见兰平章用妙嘴画出这张全景生存图,还是感到了震撼。

小朱说:“兰总,经你这么一说,我更明白了。咱们关门说话,也不怕丢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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