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4页)
李浦手一抖,一颗石子落地,李浦侧耳倾听,听出石头是落在实地上,于是放下心来,轻轻跳下墙去。落地的时候,李浦忽觉左脚下一滑,身子便向地上摔去,他忙用右脚支地,不想右脚落处也是滑腻非常,一个不小心,他便重重摔到了地上。“这墙下面有很多青苔,所以说要小心。”秦海青落到他身边,乐呵呵地伸出手来拉他。李浦不用她扶,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衣服,有些哭笑不得:“既然如此,为何你不早说?”“你刚才让我说了吗?”秦海青理直气壮地反问,李浦无言以答。
“这里是哪里?有些眼熟。”李浦环视四周,总觉得这院子白天在街上什么地方看过,而且还多看过两眼,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于是好奇地问秦海青。“县衙。”秦海青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地回答。李浦心中一咯噔一下:“还是被这刁钻的丫头耍了。”他索性不走,怒吼道:“要抓我到县衙,直说便是,为何要用这种法子诳我!”耳边却传来秦海青有些嘲讽的笑声,“谁说要抓你!捕头和县太爷是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这人,胆子也忒小了些!”
二
早晨的阳光从镂空的窗户花格中漏过来,把个宽敞的县太爷府厅房照得亮堂堂的,县令陈太炎坐在桌边,想着怎么开口称呼桌子对面的秦家大小姐。
十二年前,这件小事根本不成为问题,那时他们同在一个学堂,她管自己叫陈大哥,自己管她叫青妹。七年前,自己被贬,皇上破例让他扶父亲灵柩回乡任职,离开京师时,秦海青也还只是个孩子,随秦老捕头到长亭送别时,她叫着“陈大哥”哭个不停。可是,毕竟那些都已是过去的事,昨日见面,叫了几句“海青”总觉得有些别扭,毕竟,现在的秦家大小姐,已不是过去那个普通的小女孩了。昨天下午,秦海青来到县衙,微笑着望着他,告诉陈太炎她是京中派来查戏班一案的捕头时,陈太炎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
“秦姑娘今天有什么打算吧?”陈太炎考虑半天,终于决定下怎么开口,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打量着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秦海青,客客气气地问道。“我想去七龄童的坟上看看,陈大哥不必操心。”秦海青似乎没有注意他语气的变化,慢悠悠地啜着茶,望着水面上的菊花发楞。
“是吗?那我唤些衙役随你去。”陈太炎苦笑了一下,没有想到,七年之后再相见,她是来调查自己的人。秦海青微微摇头:“不用了,既然是吴县知县被告,我若再用吴县衙中的人,查得再公平,到时京中还是会有人不信,你只需派些人把些必要的杂事处理了就行。”
陈太炎放下茶杯,迟疑半晌,问道:“你信不信得过我?”秦海青抬起眼睛很温和地看着他回答:“做这一行,只看事实说话。陈大哥的为人,七年前我很了解,现在则很难说。我只问陈大哥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陈太炎心里咯登一下,觉得秦海青话里有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莫非,这次的事是因我递上去的那个奏折而起?”秦海青微笑着摇摇头:“你呀,就是改不了管闲事的性子!不过既然敢上折子告朝中命官枉法,就该做好被斩的准备。”陈太炎面色有些阴沉:“你怎么对此事这么清楚?”秦海青道:“我什么也不清楚,只是在猜而已。你那是密折,说的什么我不可能知道,不过你这小小县令的事,竟闹到了皇上那里,肯定不是好事。”她放下茶杯,站起来缓缓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陈大哥,回乡这几年,你有没有怨过什么?”沉默片刻,秦海青突然问道。陈太炎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秦海青指的是什么。
七年前,先皇英宗被大学士王振所鼓动,御驾亲征出关讨伐蒙人也先,不料土木堡一役,全军覆没,英宗亦是被囚于北方。也先趁此大举进犯,朝中无主,便推英宗之弟成王朱祁钰为新帝。也先挟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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