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5页)

阿狸果然没有想错。

四月里,阿狸又去谢家,还没下马车呢,便听到外边有声音大叫,“你怎么可能是谢涵的儿子?”

阿狸听着那声音,心里就一哆嗦。偷偷把车帘掀了条小缝儿望出去,果然是司马煜。

这孩子特地将一头墨发挽成发髻,里面穿了白绣深衣,腰身扎得利索笔挺,外间套着青绣半臂,倒有些玉树临风的意味。看得出是用心打扮过的。

可惜他手里正抓了一大把金灿灿的棣棠花,悲愤至极的指着个小娃娃,“谢涵她怎么可能有儿子!她她她……”

要说起来,“淡定”那是谢家的家传美德——谢涟带着六万新兵蛋子对北秦八十七万大军发起总攻时,太傅谢桓还在跟人下棋了,下棋还赌别墅呢,赌别墅还赢了呢!

小孩子就用那双波澜不惊的黑葡萄大眼睛望着司马煜,“不要乱叫我阿娘名字。”

后边下仆们就擦着汗保证,“殿下,这真是大姑娘家的公子!”

司马煜泪奔而去。泪奔前还想拐那小孩子一拳。最终没下去手,只把棣棠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副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的表情。

阿狸望着他因为失恋而格外悲愤萧条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果然,不管她轮回几次,司马煜喜欢的都不是她这一型。

阿狸在谢家住的倒是很舒服。

这一次太子终于不来乱跑了,阿狸就见着谢涟几回。或是在山溪旁垂钓,或是去拜见祖母、母亲回来。

虽还是个小孩子,谢涟却总是给人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便只笑着一点头,也能觉出不同来。

有时谢清如就与他打招呼,“阿兄,你那边可还有柳叶笺?”

他简简单单一个字,“有。”回头就命人将各色笺纸都送来一大沓,说是甲是你要的柳叶笺;乙是我用着好的,你也试试;丙是新出的桃花笺,看着还行。

阿狸:……那么丁戊己庚辛呢?

下人传话:怕两位小姐还缺别的,文房四宝就都挑了些。

阿狸:……还有他想不到的吗?

谢清如:他想不到,也有下人替他想到——一样的仆役,他屋里的也总是更殷勤些。

阿狸就想,谢涟这名将,也不是白当的。

在谢家做客,唯一不好的是,谢太傅比她阿爹还喜欢教导孩子。

王家传家的是书法,谢家传家的是华章。这也决定了两家教导孩子风格的差异。王坦说的大都是立身为人的道理,非常朴实,谢太傅呢?

他考你即兴创作啊!

阿狸:T__T……这种鸟飞过去,指而作赋,柳絮因风,感而作诗的日子,真是够了!她是客人诶,就不能照顾一下?

谢清如看她思绪艰难,也会替她掩过去。谢涟又寡言,除非被点名了,极少接茬。因此在低龄少年组里,阿狸还不算驽钝得太明显。

她把一家人的句子写下来,太傅瞧着她的字,抚须颔首而笑,不吝表扬——太傅不掩人美,这也是有口皆碑的。

有时也会下棋。

太傅特别喜欢与谢涟下棋,还爱随手从身上解下点什么来做彩头。

谢涟拈一枚棋子,凝眉思索的模样已经很有日后的风范。太傅则怡然谈笑,偶尔赢几次,偶尔也输几次。

某一日,太傅瞧见谢涟腰上挂着的荷包,表情就略有些精彩——那荷包用紫罗做成,透着梅香,男孩子带未免微妙。却不直说。片刻后,便摆好了棋盘,招了招羽扇,道:“阿胡,来下棋。”

这一次谢涟输得落花流水,棋到中盘已然颓态毕显,却并不放弃,愣是一字不让,将整盘都下完了。

太傅面带赞赏,却还是笑着指了指他身上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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