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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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侯,我就吆着两头黑毛驴,专拣冰草多的地方放牧,直到它们吃得肚皮滚圆。背着背篓去割草,也是首选冰草。可是这种草长满了锯齿,一不小心就会割破手指,鲜血直流。这时候我就想,小学课本里的鲁班小时侯肯定被这种草割破了手指,才发明了木工用的锯,想着想着就忘记了疼痛。

而爷爷是不怕这种草的,他不用镰刀,而是用长满老茧的手把冰草一根一根拔出来,整整齐齐摆在屋檐上晒到半干 ,然后又放在涝坝里浸湿,坐在门前的大柳树下搓成了草腰绳。每天正午,爷爷就手里一根草腰绳,嘴里一锅老旱烟,身边一大碗清茶,专心致志,搓个不停。

爷爷就是用这种草腰绳扎豆子的。你可能不知道,陇中山地里盛产一种扁豆。这种作物身杆短,无法用它自身的秸杆来束捆,得用这草腰绳。夏日清晨,爷爷就叫醒我,来到一大块扁豆地里。爷爷先平放了一根草腰绳,口里数着数。左一把,右一把,数到五十,就用尽全身力气将扁豆压实,然后用草腰绳捆起。不一会,地里就立满了小塔似的豆捆。下午,爷爷又套上架子车,三两趟工夫,那些豆捆就全搬到了亮光光的场里。这时,爷爷忙抽下草腰绳,像珍宝似的放在深窑里,等待来年再用。

冬天,山风凛冽。出门在外,爷爷腰间总系着一根草腰绳,紧一紧草腰绳,就会温暖几分。那时爷爷正牵着一匹头高马大的红骡子走过村道,身后跟了一大群鼻涕娃娃。那些娃娃齐声叫喊:“赌博人,腰里系着草腰绳。”爷爷笑呵呵地听着,也不生气,回头骂道:“你爷也是赌博人,不信去问问?”

不知其它娃娃问了没有,当天晚上我缠着爷爷,要他讲年轻时候的事。爷爷捋着胡子说,他年轻时赌博,输掉了一斗麦子,到现在还很后悔。说着,他不由得又把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搓了搓。仿佛那双手搓的不仅仅是岁月,还是某种耻辱。

乡韭与咸菜

老家干旱,没甚出产。唯有旱地里韭菜,味儿纯、味儿正,真正韭菜味。烙一张韭饼,满村里都是香味。因此一到老家,我总想吃一碗韭菜鸡蛋面或几张韭饼,解解老馋。

然老家的韭菜不是随便就能吃到的,需到春末夏初,下了雨才行。在我的记忆里,老家的冬春一片枯黄,绿的季节很短暂。因此,能长韭菜的日月就可想而知了。因此,老家的韭菜在土地里宿根很久,才露出点短短的芽儿——那当然是至味了,就像构思了很久才写出来的诗句。城园里的温棚韭菜一年四季疯长个不停,当然就无味了——这就像硬逼着写出来的文字。

再说老家的咸菜。老家的咸菜也是至味,也是就地取材。腌咸菜主要有四样菜蔬:韭菜、胡萝卜、辣椒、芥叶。秋来了,一场寒霜降临,旱地里的一切都要收获。韭菜全割了,胡萝卜挖出来,最后的红辣椒摘下来,经霜的芥叶铲了。全放到阳光下晒蔫。然后全切成细丝,撒上盐,捏成团,放在石头下压出水分,存放在黑瓷缸里,就有了一年吃不完的咸菜。吃的时候锅里倒几勺胡麻油,烧烫了,“泼嗞”一声,泼在那一碟咸菜上。不管是就着馍,就着煮洋芋,还是放在浆水面中,都令人回味无穷。

当人们来到钢筋水泥的城里,吃腻了大鱼大肉,回过头来思念“绿色食品”的时候,我就想,落后、封闭的老家人,原本就享用着“绿色食品”。或许他们又向往着城里的楼房和大酒店吧!

休闲三记

休闲三记

蒲公英

春天,粉的桃花白的杏花开罢了,花瓣散落尘埃,你以为春景将尽,正在叹息春光难留。可是,你看到了在落英下,绿绿的小草中间眨巴眼睛的黄色小花了吗?那就是蒲公英。

蒲公英开了,像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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