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5页)

候,大虬的眼里也忍不住滚出了泪珠。毕竟,那个已初具人形的儿子是他陈大虬和毕莲仙爱情的结晶,是两个生命绝美绝妙的组合与交融啊!

但是,为了冯天时,为了冯暄璋,为了他对冯天时那一句沉重的承诺,他愿意牺牲自己的骨血,尽管他也非常想有一个他和莲仙所共同拥有的儿子。

时局纷乱,常有青年学生在半道上被抓丁拉伕。大虬担心暄璋也突遭不测,便每隔十数八天就要往县城跑一趟,给暄璋送点吃喝,留些零用钱,然后再千叮咛万嘱咐:“璋娃,现而今世事不太平,你在外头,没有大人照看,遇了事,眼一定要明一点,心一定要活一点,一看‘事色’不对,就赶紧往回跑。回到咱屋里,我跟你妈就都放心了。”那一片深切的舐犊之情,让暄璋的同学看了都羡慕不已也感叹不已。

然而,此时,冯暄璋对陈大虬感情却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冯暄璋的记忆中是没有父亲形象的。冯天时连一张相片也没有留下,无论暄璋“想象的翅膀”怎样展开,他也想象不出父亲的模样。每当他试图勾画父亲的形象时,眼前总出现这样的一个男子汉:高高的个子,黑红的脸膛,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可当他仔细品味时,忽然发觉他想像中的父亲,竟然还是陈大虬。从他记事起,最熟悉的男人就是陈大虬了。从会说话时起,就一直把陈大虬叫“大”。七岁那年,有一天他跟小伙伴黑驴耍恼了,他骂了黑驴一句,黑驴就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了。他打不过人家,就哭着说:“我回去叫我大来打你。”

不料黑驴却说:“你叫去!你就没有大。”

他说:“我有大。我大是高个子。”

黑驴说:“那就不是你大。你大早都死了。那是你野大。”

暄璋哭着回家问妈妈:“我有没有大?”

妈说:“你有大哩。”

他又问:“我大在哪搭?”

不知为啥,妈眼里竟淌出了眼泪,说:“你大不在咧。”

暄璋便指扛着犁具刚从地里回来的大虬问:“这个大不是我大?”

妈妈说:“这是你干大?”

“啥是干大?”

“他是你婆的干儿子,你就叫干大。”

“黑驴说他是我的野大。啥是野大?”

妈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转眼又变得惨白,她望着干大,干大的眼里有些惊讶,也有些尴尬,他们两人当时都没能给暄璋以回答。

隔了好大一阵子,妈脸上的颜色才跟平常一样了,她对暄璋说:“黑驴胡说哩。他就是你干大。”

干大没说话出门去了。

过了没有一袋烟的工夫,黑驴的妈就领着黑驴找暄璋来了。黑驴的脸上一道黑一道白,显然是刚刚哭过。他妈对他吼道:“说话。快给暄璋赔不是!”

黑驴哽哽咽咽地对暄璋说:“我刚才胡说哩。大虬叔是你的干大,不是你的野大。”

暄璋见黑驴哭得可怜,也就不计较了,说:“黑驴你别哭了。明儿个我还跟你耍。”

暄璋只当是黑驴确实弄错了,所以跑来给他认错来了。他根本不知道这是陈大虬到黑驴家走了一趟的结果。其实大虬到黑驴家以后只对黑驴的父母说了两句话:“你家黑驴说我是暄璋的野大。我看你们还不如叫黑驴说我是杀过人的‘刀客大’更解馋。”

第14章 践承诺大虬舍亲子 酬旧情谷雨救恩公(6)

黑驴妈一听见“刀客”两字,立即就想到了竹林里那两个死鬼,脸刷的一下就黄了,她慌忙带上哭腔说:“好你叔哩,那吃屎的嘴里胡说哩。你千万不要跟那号不知道饭香屎臭的鼻嘴娃娃计较。”

黑驴爸二话没说,上去噼哩啪啦就给了黑驴两嘴巴,骂道:“你碎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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