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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往右。」玄雲子微然一笑,稽首拜道,「公子事務繁忙,貧道不敢羈擾,就請別過了。」

「好。有緣再會。」薛紹回了一禮,沒有相留。

玄雲子策馬,飄然而去。

薛紹直皺眉頭,那塊玄武法簡究竟是個什麼寶貝,為什麼太平公主和玄雲子都這麼重視和惦記它,偏又都不肯說出它的來歷與用處?

無暇多想,薛紹轉道去了薛曜家中。

薛曜如約在家等候,閒言數語之後,二人便結伴前往薛元超的家中。

薛紹不禁回想起半年多前自己前去拜訪天下文宗薛元超時的情景,那一封「薛子當為天下雄」的狂傲字貼,如今身在何處呢?

第0384章 狼狽為奸

對比於上次見面,薛元超的態度已是大為改觀。他不僅沒有躲在書房等著兒子進去上請,還主動迎到了正廳的屋檐外,等著薛紹。只不過與上次見面不同的是,這一次薛元超拄了一條拐杖。精氣神,顯得不那麼健旺了。

薛紹上規中矩的上前,以子侄之禮相拜。薛元超挺客氣的回了禮,口稱薛紹為「賢侄」,並親自將他請到了正廳奉茶相待。

閒人退避,薛曜這位五品大員充當了茶水侍應生,恭身立於一旁親自伺候薛紹與薛元超。

薛紹明顯的感覺到,薛元超也頗為期待今天的這一次會晤。

人的政治報負(或者說政治野心)是不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衰敗的。身為河東薛氏大族的領軍旗幟,河東三鳳之嫡子,當今天下文宗,薛元超在文學、藝術和仕途上一直都挺順暢,名聲政績雙豐收。偏偏最近一兩年來,已經入主中樞官拜中書令的薛元超,受到了裴炎的強勢衝擊。到現在,居然還被迫淡出了政事堂,告病不出以避裴炎之鋒。

一點也不難想像,像薛元超這種奮鬥了一輩子的政治強人,在遭遇了這種失意和挫折之後,不可能心甘情願。

這也正是,薛紹想來「求助」薛元超的主要動機。對政治家而言,沒有永恆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如果這一次自己能和薛元超達成共識、追求共同的目標,就不難與他結成一個政治聯盟。如此一來,再怎麼樣也比自己孤軍奮戰的好!

剛剛分賓主坐下,薛紹不經意的一抬頭,在正堂的主位屏峰上看到了一副匾。

眼熟。

匾上寫著一行字——薛子當為天下雄!

薛紹不禁赧然一笑,拱手道:「小侄狂悖之言,叔父大人何必當真?」

薛元超撫髯呵呵一笑,「老夫是個勢利之人,聽聞賢侄在北伐之中屢立大功之後,就將這幅字裱裝了起來,懸在了正堂之上。任誰到了老夫府上,都會看到這塊匾。我汾陰薛氏人才輩出,西祖一脈向來文學昌盛。如今出了賢侄這樣一位少年英雄,豈不快哉、壯哉!」

「叔父大人,恥笑了!」薛紹搖頭擺手而笑,心想薛元超號稱「天下文宗」,除了文章錦秀更是天下道德楷模。能讓他說出「老夫是個勢利之人」這樣的話來,也真是不容易了!

顯然,薛元超是在以一種自嘲、謙遜和詼諧的手法,將他與薛紹之間不愉快的一頁,輕鬆的就揭了過去。這一手四兩撥千斤的精熟交際手腕,著實讓薛紹在心中感嘆——薑是老的辣,薛元超的手腕剛柔相濟爐火純青,絕非等閒!

「話說回來,賢侄初次從軍就立下如此殊功,著實令人驚嘆敬佩。」薛元超話鋒一轉,好似就已經切入了正題,他道:「不知賢侄此次北伐,都有哪些印象深刻的所見所聞呢?」

薛紹心中略微一凜,這樣的話,裴炎也剛剛才問過。但是同樣的問題兩個不同的宰相問出來,顯然是不同的出發點與用心。

裴炎是順藤摸瓜或者說敲山震虎,想弄清薛紹的立場;薛元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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