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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的事情?」薛紹擰眉而問。

「去年臘月。」柳淵定定的看著薛紹,答道,「就在薛都督與太平公主殿下,大婚之後不久。」

「因為何故?」

「薛都督,你說呢?」柳淵深吸了一口氣長氣,盯著靈位自問自答,「她不眠不食,傷心而死!」

薛紹聽出了柳淵話里的怨恨之意,心想難怪柳淵刻意輕慢於我並處處與我作對,想來就是因為他把女兒的死因,歸咎到了我的身上!

第0606章 得寸進尺

柳淵走進了靈堂,點亮兩根白燭燃起一炷香來,閉目默念,「女兒尚饗,女兒尚饗,女兒尚饗!」

柳淵讓她女兒的冤魂,趕緊來「吃飯」。

上了香,柳淵便站到了一旁背手而立,看著薛紹。

薛紹走進去上了一炷香,一言不發。

「薛都督竟無片言可說?」柳淵說道。

薛紹淡然道:「彼此陰陽兩隔了無名份,我的話她一句也聽不到。」

「了無名份?」柳淵冷笑了一聲,「也對,了無名份!」

薛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和他徒費口舌,尤其是在靈堂這種地方。於是他一言不發的走下了繡樓。

柳淵鎖好門,跟著一同走了出來。

薛紹心裡很清楚,柳淵現在就是以她女兒的死為法寶,先發制人的在對自己進行一番「道德綁架」。一旦自己覺得理虧,再處理起糧草的事情來,恐怕就難以「秉公辦事」了。

——難怪這廝,一直有恃無恐!

在走回宴廳的路上,薛紹靜靜的回憶和尋思。柳女的死因,目前只能算是柳淵的片面之辭。她究竟是怎麼死的,還有待查證。

雖說亡人為大,但是客觀來說柳女並非是那種三貞九烈的大家閨秀,否則當年她也不會僅憑一些傳言,就擅自逃離家中隻身跑到外鄉,主動對藍田公子投懷送抱。

按照薛紹腦海中的記憶,那個柳女雖是年輕卻也早就不是處子之身,於床笫之事頗為主動而且動作相當熟練——這樣的女子藍田公子身邊從不缺少,因此和她玩了一陣子就厭膩了,彼此之間也全無感情可言。再者說了,柳淵將女兒帶回之後,柳女就完全從薛紹的生活中消失了,再也沒有對薛紹表達過任何的留戀和牽掛。從這一點上看,她還不如娼門女子張窈窕。

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前的藍田公子不過是個縱擅歡場的花花公子,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所以說白了,柳女最多只能算是藍田公子的一個「臨時炮友」。說她會因薛紹成婚而情傷致死,實在牽強。

尋思至此,薛紹獨自微然一笑,心中有了計議。

柳淵一直跟在薛紹身後三步之外,一聲不吭。

重回正廳,宴席繼續。

柳淵再也隻字不提自己的女兒,薛紹也暫時按捺,未有提及糧草之事。雙方就像是兩軍主帥,在進行一場大決戰之前的準備工作,一切蓄勢待發。

當晚,柳淵留請薛紹夜宿家中,置上等廂房以待。薛紹也是本著一個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住下再說。

夜半入曉,薛紹熄滅了燈燭但沒有入睡,仍在臥榻尋思。

窗外響起輕微的有節奏的敲擊之聲,竟是藍田秘碼的音節。守衛在薛紹臥室周圍的吳銘這些暗哨當然認得這個聲音,於是全都藏而不出。

薛紹精神一振,馬上清咳了兩聲當作回應。

窗棱悄然被挑起,一個黑影杳無聲息的滑入了房中,並直接溜到了薛紹的榻邊。

「屬下拜見都督!」是張仁願。

「身手不錯,秘碼也學得挺快!」薛紹讚許了一聲,小聲道:「可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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