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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閹割了的男人,天生就是心裡扭曲且陰毒的,在後宮裡活得越久則越甚。那些一輩子也難見到男人的後宮怨婦飽受各種壓迫與欺凌,心裡想不扭曲也是極難的。這樣的一群人整天生活在一起,誰不是滿腔怨氣隨時都想找人發泄?

所以,本該是同命相憐卻變成了同類相殘,仿佛彼此天生就是仇敵。尤其是曾經得勢的人一朝落難,會更加遭致他人的惡毒報負。今天拿皮鞭子狠抽上官婉兒的那個宦官,上官婉兒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更談不上有什麼新仇舊怨。在那個宦官看來,上官婉兒曾經比他好運、比他風光、讓他唯唯諾諾的賠過小心,那就是上官婉兒的罪過!

後宮裡的人,從來都是把嫉妒當成飯來吃。宮女與宦官之間的自相殘殺,根本不需要理由。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那或許就是因為後宮裡再沒有比他們更加低賤的人,讓他們去發泄每時每刻都在積累的怨氣。

要是有人活活被整死了找個沒人的地方隨手一埋,還算是運氣。五坊養了許多供皇族圍獵用的飛鷹獵犬,它們時常要吃一些新鮮帶血的心肺保持野性。因此後宮裡有一句很惡毒的詛咒——保你速死不得全屍下葬,心肺進五坊!

相比之上,抽幾下皮鞭又算得了什麼?

從小在宮裡長大對這一切早就看多看淡了的上官婉兒,此時連自怨自艾的心情都沒有,更不可能發出黛玉葬花似的悲吟。

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儘快把這一堆衣服洗乾淨,而且是越乾淨越好。

後宮裡的唯一生存原則就是——儘量保持呼吸!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偽原則。

肚子裡發出一串咕咕的叫聲,上官婉兒乾嘔了兩聲吐出一口青黃色的苦水。胃裡,只剩下胃膽汁水了。在這堆衣服洗完、讓那個宦官滿意之前,上官婉兒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有任何東西吃的。

舀起一瓢清水,上官婉兒仰起脖子來將清水往肚子裡灌。灌了幾口突然又一陣犯嘔,她撐倒在地把剛剛喝進去的清水全都吐了出來。

頭昏眼花,搖搖欲墜。

突然有人將她扶住,很溫暖很結實的一個懷抱。眼前一片發黑的上官婉兒喘著粗氣,隨口說了一聲「謝謝」。

一個油紙包遞到了她的眼前,還有一個羊皮袋子。

胡餅的香味!

上官婉兒很不淑女的咽了一口唾沫雙手抓住油紙包就拆了開來,果然是撒著黑芝麻的羊油胡餅啊!

咬!

無比香甜!

羊皮袋的塞子被拔出,飄出一股甜糯米酒的清然香味。上官婉兒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它一把奪過來,恍然回神的一怔,扭頭看了一下正將她抱在懷裡的那個人。

一張近在咫尺,熟悉的臉。

「公……子?!」上官婉兒幾乎像是遭了雷擊一樣「騰」的一下跳起來,瞪大了眼睛像見鬼了一樣的,瞪著薛紹!

「你怎會來此?!」

薛紹將手放在嘴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微然一笑,「吃。」

上官婉兒無比震驚的看著薛紹,腦海里突然失神一瞬,變作一片空白,只剩嘴裡喃喃的道——

「你怎會來此?」

「你不該來此!」

「快走,你快走!」

上官婉兒像著了魔一樣跳起來就把薛紹往外推,胡餅和羊皮袋子都扔到了地上。

薛紹仍由她推攘紋絲不動,將掉落到地上的胡餅撿起來撕去了弄髒的表層,面帶微笑將它送到上官婉兒的嘴邊,「你該吃飯了。」

「你快走!」

「你不要命了!」

「求你了,快走啊!!」

上官婉兒幾乎要急哭了,拼了命的將薛紹往外推。

薛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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