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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驚愕的看著他。
「不是叫你去洮州了嗎?」薛紹問道。
薛楚玉連忙單膝一拜抱拳而道:「末將抗命歸來擅闖帥營,死罪!但求薛帥能在戰後再行發落,讓楚玉能有戴罪立功的機會!」
薛紹皺了皺眉,「究竟怎麼回事,起來說話。」
薛楚玉站了起來,說道:「走到半路,論弓仁突然主動要求折返回來。他希望能夠親自參與這一場戰爭,來為噶爾家族和自己前半生,做一個乾脆的了斷!」
眾人聽了無不愕然,薛紹也是雙眉緊皺尋思想來。他心想,論弓仁現在的心情一定是複雜萬分。這就像很多最初愛得死去活來的夫妻,會在後來爭吵不休拳腳相加,甚至鬧出殺夫殺妻的慘禍。
愛之深恨之切,莫過如此!
「他人呢?」
「就在外面!」
薛紹點了點頭,「叫他進來。」
薛楚玉親自出去,把論弓仁叫了進來。
論弓仁已經穿上了一身大周將軍專用的明光戰甲,薛紹看了眼熟,那曾經是屬於薛楚玉的,他和薛楚玉的身材較相近。此刻他還沒有穿上兜鍪,他的頭髮也已經盤扎束結了起來,臉上的五官和輪廓因此顯得十分清晰明了。
還真是和月奴挺像……薛紹心中暗道。
「罪將論弓仁違抗軍命罪犯不赦,特來薛帥麾下請死!」論弓仁單膝抱拳拜在了薛紹面前。
眾將無不好奇的竟相側目,論弓仁的裝束、儀表和禮節,都已經和一般的中原將軍沒什麼兩樣。這是否就意味著,他真的已經發自心底的投效了大周呢?
「論將軍,請起。」這時薛紹說道,「我讓薛楚玉送你去洮州靜養,並非是一道嚴格的軍令,只是出於我的一番心意。現在既然是你自己願意回來,沒問題,你和薛楚玉都沒有犯罪。」
「謝薛帥!」薛楚玉和論弓仁一同抱拳謝過。
薛楚玉再度上前一步,「薛帥,末將請命和論弓仁一道率領跳蕩軍,充先鋒、打頭陣!」
薛紹沒有急於表態,而且看向論弓仁,「論將軍,你還是想想清楚。對面來的敵人當中,可能會有你的昔日好友、袍澤兄弟甚至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親戚。」
「我已經想清楚了。」論弓仁平靜地說道,「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回想,我父親那天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想了很久,我終於想明白了。」
「什麼話?」
「我父親曾說……」論弓仁猶豫了一下,說道:「世間最大的絕望莫過於,我活著,但是我已經死了。」
眾將不解,面面相覷。
薛紹雙眉微皺,說道:「我能理解令尊,當時的心情。」
論弓仁的表情微微一變,「薛帥是如何理解的?」
薛紹說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一問在場的諸位都有什麼愛好嗎?——論弓仁,你先說。」
論弓仁想了一想,說道:「除了練武和打獵,我沒有別的愛好了。」
「那如果有一天你的手筋和腳筋都斷了,你再也無法騎馬拉弓,你當如何?」薛紹問道。
「我寧願死去!」論弓仁答得毫不猶豫。
薛紹點點頭,又問旁邊的婁師德,「婁公,你呢?」
婁師德拱了一下手,說道:「除了讀書和寫字,婁某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麼愛好了。」
「那如果有一天,婁公收藏的所有書籍都被人燒了,婁公寫下的文章存下的墨寶也全都被毀了,你當如何?」薛紹問道。
「這……」婁師德眨了眨眼睛,苦笑。
「這僅僅還只是愛好。」薛紹說道,「除了愛好,我們都還有平生追逐的理想和苦心經營的事業。對於一個真正的男人來講,他會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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