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2/4页)
出极为无聊的的样子从露台退向出口,在那里烦恼地打了个呵欠。
“好了,你够了,兄弟,”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突然对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宣告说,“您都让我厌烦了……”
“该走了,”突然伊波利特忧心忡忡、几乎是惊惧地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望着周围的人。“我耽搁了你们;我想把所有的话都对你们说……我想,最后一次了……所有的话……这是空想……”
看得出,他精神振奋是一阵一阵的,从那几乎是真正梦吃般的状态中突然解脱出来,仅仅一会儿,他是完全清醒地,一下子想起来什么就说起话来,多半是些片断,也许,这是病中躺在床上,在长久的寂寞中,在孤独和失眠则早已反复想过和记熟了的内容。
“好了,别了!”他突然断然说,“你们以为,我对你们说一声‘别了’容易吗?哈一哈!”他自己对所提出的尴尬的问题感到懊恼而讪笑着,突然,仿佛对老是辞不达意感到恼火,他大声和气乎乎地说,“阁下!我荣幸地请您参加我的葬礼,如果您肯赏光的话,还有……请诸位也随将军前往!……”
他又笑了起来;但这已经是发狂的笑声。叶莉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则惊恐地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一只手。他凝神望着她,还是那样笑着,但是笑声没有继续下去,仿佛在他脸上停住了,凝固了。
“您知道吗,我到这儿来是为了看看树木?就是这些……(他指着花园垦的树木)这不可笑吗,啊?可是这事一点也不可笑,是吧?”他一本正经地朝叶莉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突然又沉思起来;接着,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好奇地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他找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后者正站在右边不远的地方,就在原来的地方,但他已经忘了,所以在周围寻找。“啊,您没有走!”他终于找到了他,“您刚才始终在笑话我想从窗口对老百姓讲一刻钟……您知道,我不是18岁:我枕着忱头躺了这么多年,朝这窗口望了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事情……想来想去……这么多年……死人是没有年龄的,您也知道。我还是在上星期才想到这一点,那天夜里我醒了……知道吗,您最怕什么?您最怕我们的真诚,尽管您蔑视我们!这一点我也是在那天半夜里躺在枕头上时想到的……您以为,我刚才想嘲笑您吗,叶莉扎塔·普罗科菲耶夫娜?不,我不是笑您,我只想称赞……科利亚说,公爵,您是个孩子……这很好……对了,我究竟……还想说什么……”
他双手捂住脸,沉思起来。
“瞧我想到什么了:刚才您告别的时候,我突然想,就这些人,今后会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永远见不到了!连树木也见下到了,剩下的将只是一垛红色的砖墙,梅耶尔的房子……就在我窗口对面……好吧,就把这一切讲给这些人听吧……你倒试试讲讲看;这位是美人……可是你却是个死人,就自己介绍是死人,说,‘死者什么都可以说’……玛里娅·阿列克谢夫娜*公爵夫人不会骂的,哈一哈!你们不笑?”他不相信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知道吗,躺在忱头上我想到过许多念头……要知道,我深信大自然是很会嘲弄人的……,您刚才说,我是个无神论者,要知道,这个大自然……你们为什么又笑了?你们太残酷了!”他打量着大家,突然忧郁而愤然地说,“我没有腐蚀科利亚,”他用的完全是另外一种语气,仿佛也是猛然想起似的,严肃而坚定地结束道:
“这里无论哪一个都没有笑你,没有,你放心!”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几于是受着折磨,“明天会有新的大夫来;原来那个看错了病;坐下吧,别站着!你在说胡话……哎,现在拿他怎么办!”她张罗着让他坐到扶手椅里她的脸颊上闪烁着泪花。
伊波利特几乎是惊讶得愣住了,他抬起手,胆怯地伸过去,触及了那颗泪花,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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