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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这个县城工作,喜得外婆外公眉开眼笑。

在大学生就要结束寒假的那天晚上,母亲在大学生强烈要求下,防线失守,阵地遭沦陷,把女人的一切都给了他。

谁知,春风一度,珠胎暗结。那年头,不兴计划生育,要进行人工流产不像现在这么容易,或明或暗满街都是妇科诊所。再说,女孩子面子薄,到医院怎么说?而且,做人工流产要单位或街道政府打证明,即使厚着脸皮去求政府秘书写一纸证明,也岂不“雄鸡一唱天下白”?当时,社会上对女人的贞节十分看重,如果一个有夫之妇与人通奸,也会闹得全城雷声震耳。哪家女孩子未婚先孕,便会成了全县第一大新闻,不仅名声臭如狗屎,简直到了四面楚歌千夫所指的地步,父母亲及兄弟姐妹也会在社会上抬不起头来。

第十四章 珠胎暗结(4)

母亲立即用信件的形式将怀孕情况告诉了心上人。大学生回信告诉她,大学一毕业就回县城办婚事,不误事的;同时告诉她,在学期间是不准结婚的,否则将被开除学籍。母亲尽管时常坐立不安,而且多次在夜中做噩梦惊醒,然而只能一天一天地算着日子,静等大学生毕业回家门了。

夏日来临,天气转热,却风云突变,哈尔滨的来信突然中断。往常,大学生会在星期天下午寄出“每星期一信”,而母亲接到信的准确时间是星期五下午。又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母亲照惯例在厅堂里等候来信,邮递员倒是准时到达了,但递上来的不是哈尔滨来信,而是乡下表妹的来信。邮递员见到母亲渴望的神情,说:“姑娘,今天没有从北方的来信,兴许是火车在路上误了点,几千公里的路程哪。”

失望归失望,母亲信了邮递员的话,人还会生病,何况火车那机器就不准坏了?

然而,接连几天,母亲照样在厅堂里等候,可是连邮递员也不来了。莫非邮递员生了病?母亲找理由安慰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学生再没有来信了,而母亲的肚子却一天天地大起来了。为了避人耳目,母亲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磨豆腐的事也停歇不干了。

大学生像断了线的风筝,再无信息。母亲像热锅里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外祖父不知如何是好,整日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外婆则是以泪洗脸,在外人面前却要强颜欢笑。

算一算,分娩的日子快临近了。咬着牙,顾不得羞耻,母亲跑到县医院要求做人工流产手术。医生告诉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人”了,做人工流产手术太晚了。母亲在医院里急昏了过去。经抢救,母亲醒来后,摸摸口袋里还有带来准备付手术费的几十元钱,不准备回家门了。人要面子树要皮,为了家庭的名声,为了不让父母弟妹们蒙耻,她决定北上寻找杳无音信的大学生,她不相信大学生已经从地球上蒸发了。虽然她的文化水平不高,普通话还是会讲几句的,应付路上与人交流,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北上哈尔滨,必须到邻县坐火车。尽管身体虚弱,她毫不犹豫地到车站搭上了开往邻县火车站的公共客车。到了火车站,正好停着两列客车,一列是往北面的北京,一列是往南面的望海市。邻县的火车站是小站,没有检票口,是购买火车票时售票员就将车票剪了口。由于第一次出远门,母亲不知道在哪儿买火车票,实际上也来不及买火车票了。听同客车来的旅客说,“到火车上补票”,便随着赶火车的人群往通往中间站台的地道里钻。到了站台,一列火车已经开动了,人们都往另一列火车上挤。母亲虽然挺着个大肚子,但毕竟空着手,手里一件行李也没有,被她挤上了火车。

那年头,可能群众觉悟高,少有人不买票坐火车,途中不见乘务员来检票。火车上本来已经没有座位了,人们见她挺着大肚子,让出了一个座位。由于累了,她昏沉沉地睡去了。火车开了个通宵,第二天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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