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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为你的事也要花这么多的钱。你想想，我们工程一年有多少吨水泥、多少吨钢材、多少吨火工用品要从他手掌中出来？他只要那么随手一卡，我们的工程马上要断炊了。与其断炊时去拜佛烧香，不如提前去抱抱佛脚。何况，如果这个物资局长坏了心肠，或纵容下属动了手脚，给我们供应一些不合质量标准的水泥啊、钢材啊，那才完蛋呢，那时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是啊，他握刀柄，我们抓刀叶，什么时候手掌被他割破了还不知道，对这种人不能不防着点。不过，有时我觉得冤，我们拜神拜菩萨的香火钱也花得太多了，像流水一样。”

“妹子，你不仅要懂得，而且要记得，我们是生意人，是商人，所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视为投资，有的是有形投资，有的是无形投资，都要精确地计算成本，都要求有回报，有利润，要连本带利收回来。尽管有的是直接收回来，有的是间接收回来，总之要成倍成倍地收回来。做生意嘛，就是为了赚钱，讲究的是利润的最大化。俗话说，杀人生意有人做，亏本生意无人干，讲的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与社会上的所有人的接触基本上都是在做生意，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关系纯属于商业关系，所不同的是，我们做的是有本生意，每一笔生意都要经过投资这一程序，都是以货币的方式表现出来；而一些人做的是无本生意，他们往往是以权力或势力来实现他们的交易。有本生意讲的是精打细算，八面玲珑，投机取巧；无本生意的经营秘诀是心黑手狠，两面三刀。因此，我从来不相信商业界存在着大公无私和舍己为人的神话。”

车子驶到了黄子根居住的龙景花园的门口。大门外的大坪旁边，停了两部国产轿车，驾驶员下车到大门口岗亭保安处登记，办理进入龙景花园的手续，似乎这儿的保安保卫工作顶正规。实际上这只是地位与财富象征的体现，它告诉世人，在这里居住的都是达官富人，因为要想进入这个富人区容易得很，开放式围墙才一人多高，七八岁儿童也爬得进。丁之光没有像其他驾驶员那样把车停靠在大坪旁边，而是直接开到了大门口的铁栅门前。曼琴说：“怎么啦？你有特权？”

“这部原装蓝鸟车就是财富的象征，高贵人身份的体现，它提升了坐车人的尊严，自然而然地产生了特权。”

丁之光按了一声喇叭，连车窗玻璃都没降下来，然而，像听指挥似的，铁栅门慢慢地拉开了。曼琴深有感触地说：“怎么没人过来问一问，瞧一瞧，太没警惕性责任心了，这保安形同虚设。”

“怎么能讲保安的不是呢？”丁之光把轿车驶进铁栅门内，“保安的职责只是防范小偷小摸，坐这样高级轿车的人能是贼么？即使要作案，也只能是大盗，在大盗面前，保安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车子停在了十六幢楼前面的停车道上，丁之光锁好了车门，与曼琴一道向楼梯口走去。黄子根住在这幢七层楼房的第六层。丁之光在自动可视门铃前按了黄子根所居住的房号，门铃里立即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谁？”

“我，找###长。”丁之光并没有报名号，因为那样反而显得与黄子根的关系不是那么密切。

“有预约吗？”

“有。”

“啪”一声，楼梯口的铁门开了，丁之光与曼琴走了进去后，由于惯性的作用，铁门又关上了。铁门的弹簧力是很强的。

601室的房门开着，丁之光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在门壁上敲了两下。

“你们是？”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走到门口问着。

“我是新泰实业公司的董事长，姓丁。”

女保姆并没有马上让丁之光进屋，两眼打量了两人一番，注意的部分好像在手上。丁之光夸张性地摊开两只手掌，说：“没有违禁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