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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学人,不管是人文社会科学家,还是自然科学和技术科学家,一个观察世间错综复杂的现象的新的视角,这对世界文化的进步与发展是大有裨益的。

因此,我建议,汉语语法的研究必须另起炉灶,改弦更张。

中国通史必须重写

从历史上一直到现在,在世界民族之林中,最重视历史的民族是中华民族。从三皇五帝一直到今天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在长达几千年的时期内,我们都有连续不断的历史的文字记录,而且还不止有一种,最著名的是《二十四史》,这是举世闻名的。我们每一个朝代都有断代史。正史之外,还有杂史。至于通史这种体裁,古代我们也有,司马迁的《史记》、司马光的《资治通鉴》都有通史的性质。我们决不敢说,这些史籍中所记录的全是事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中华民族是一个颇为实事求是的,没有多少想入非非的不着边际的幻想的民族,却也是大家所公认的。

近代以来,一些学者颇写了些《中国通史》之类的著作。根据丰富的历史资料,而观点则见仁见智,各不相同。这是很自然的事。这些书不同程度地受到了读者的欢迎。新中国成立后,大力提倡学习*主义。这事情本身应该说是一件好事,可惜的是,五六十年代我们所学的相当一些内容是“苏联版”的、带有“斯大林的印记”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其中当然包括历史研究,都受到了感染。专以中国通史而论,历史分期问题议论蜂起,异说纷纭,仅“封建社会起源于何时”这一个问题,就争论不休,意见差距超过千年,至今也没有大家比较公认的意见,只好不了了之。我真怀疑,这样的争论究竟有什么意义。再如一些书对佛教的谩骂,语无伦次,连起码的常识和逻辑都不讲。鲁迅说,谩骂不是战斗。它决不能打倒佛教,更谈不到消灭。这样的例子,我还可以举出一些来,现在先到此为止吧。

我的义理(3)

在当时极“左”思想的指导下,颇写出了几本当时极为流行的《中国通史》,大中小学生学习的就是这样的历史。不管作者学问多么大,名气多么高,在教条主义流行的年代,写出来的书绝对不可能不受其影响,有时是违反作者本意的产品。有人称之为“以论代史”,而不是“以论带史”。关键在于一个“论”字。这是什么样的“论”呢?我在上面已经指出来过,这是带有前苏联印记的“论”,而不一定是真正*主义的“论”。历史研究,贵在求真,决不容许歪曲历史事实,削足适履,以求得适合某种教条主义的“论”。

因此,我主张,中国通史必须重写。

另外还有一些情况,我们必须注意,一个是中国历史长短的问题,一个是中国文化发源地广袤的问题。关于第一个问题,我们过去写通史,觉得最有把握的是,最早只写到商代,约公元前17世纪至11世纪,在《古史辨》派眼中,夏禹还只是一条虫,遑论唐虞,更谈不到三皇五帝。这样我们的历史只有三千多年,较之埃及、巴比伦,甚至印度,瞠乎后矣。硬说是五千年文明古国,不是硬吹牛吗?然而,近年来,由于考古工作的飞速进步,夏代的存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也给禹平了反,还他以人形。即以文字发展而论,被称为最古的文字的甲骨文已经相当成熟,其背后还必有一段相当长的发展的历史。我们相信,随着考古发掘工作进一步的发展,中国的历史必将更会向前推断,换句话说,必将会更长。

至于中国文化发源地的广袤问题,过去一般的意见是在黄河流域。现在考古发掘工作告诉我们,长江流域的文化发展决不可轻视。有的人甚至主张,长江早于黄河。不管怎样,长江流域也是中国文化发源地之一。这只要看一看《楚辞》便可明白。没有一个比较长期的文化积淀,《楚辞》这样高水平的文章是产生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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