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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像以前那麼謙和,我要給他們看顏色。」
「到時你可別忘了我這個患難之交。」我笑說。
「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她慨然說。
生意人真是奇怪,話還未完,忽然有位隱名的財閥決定投資琉璃家的生意,她家一下子又抖起來了。
琉璃的父親不但還清了債,又置了房產,屋子布置得比以前更美更豪華,游泳池是標準奧林匹克運動會尺碼,又買了五十二尺長的遊艇。
琉璃說得出做得到,她成了一個非常刻薄的人。
她辭職之前不發一聲。當那個雜種照例挑剔她英文說:「我對這篇新聞稿一點也不感興趣。」
她冷冷的說:「自然,你只對你自己的&有興趣。請告訴我,你一天到晚批評這個,批評那個,你的&到底累不累?你他媽的土佬,你為什麼不走出這個辦公室看看外邊的世界?這個地球,你要知道,比你想像的大得多!」
那個半洋人頓時呆在那裡。
她還得拍拍他肩膀:「去找你理想中的助手吧,祝你好運。」
我聽了這件事很慷慨激昂,很不以為然,又很高興。琉璃不錯是顯得幼稚點,為什麼不呢?
她家現在又有錢了,她不再需要那份工作。
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已經找了人來替我裝修公寓,硬是逼我搬到酒店去住一陣子。
她說:「我知道公寓裡欠缺什麼,我在那裡住足兩年。」
我問:「兩年了嗎?」
「是呀,」琉璃說:「如做場夢一般,可是我看了很多,領會了很多,比以前成熟得多。」她深深的悲哀,「可是不知為什麼,事情跟以前永遠不會一樣了,現在我一見張家的人,忍不住要損他們,以前我脾氣很大方可愛的。」
「姓張的又來找你了?」
「他臉皮沒那麼厚——」
琉璃說:那日他們一家去試遊艇,在西貢的海面上遇上張家,張家早已風聞對方已經恢復元氣,於是寒暄一番,有說有笑,第二天張公子便打電話給琉璃,約她吃飯。
琉璃去了,脖子上掛著一條新買的鑽石項鍊,數百卡拉的鑽石驕傲地閃閃生光,耀得張公子頭昏眼花。
琉璃是個美女,毫無疑問,可是單做美女,那出路未必有什麼前途,娘家有錢才在上流社會中站得住腳,琉璃又成了香餑餑。
但是她說她不再快樂,再也不能像以前一般,似一頭小鳥,暢懷地撲來撲去。
現在她穿著最好的衣裳,戴著最名貴的手飾,臉上卻帶一股悲愴的味道。
到底是翻過跟斗來的。
她時常到我的公寓來,她說:「我看穿了這個世界。」
我不好說什麼。
她跟著又做了好幾件無聊的事。
她在一次晚餐宴會上碰見了舊上司的頂頭上司,持著她目前矜貴的身份,連消帶打,把那個可憐的雜種詆毀得影子都沒有,並且要那個洋人保證要懲戒他的下手。
我問:「這又是何必呢?那洋人答應你那麼做?
「他敢不答應,他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他等著要入獅子會,還在求我爹爹呢。」琉璃自鼻子裡哼出來。
「別做得太絕了,人家是千年不壞的飯碗,現在忽然長條裂痕,晚上睡不著,你大人大量,得饒人處且饒人,何苦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說他兩聲雜種,不是完了嗎?還與他鬥氣呢,那多划不來。」
琉璃說:「是,以前,我與你一般想法,但現在不同了,」她非常苦澀,「現在我身受過其害,我非得報復,把他整死不可。」
「你何必呢?」我嘆口氣。
琉璃說得出做得到,她果然把她舊上司整到元朗鄉下去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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