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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记得我第一次见她,她圆圆胖胖,我觉得她像个皮球。而现在。那个骨瘦如柴、肤色苍白、寒碜到她在床上,你就感觉不到有人,那是她?
我曾经狠狠告诫自己,不要流泪,不要当着人家流泪,人家已经够难受了,但我更不争气,我的泪像连着线的珠子,汩汩滔滔,没有停止的迹象。
何老师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笑笑,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傻丫头。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是我离开的早一些。”
“不会的,何老师,你会好的,我不让你离开我……”我抓住她的手,试图留住她在人世,似乎这样她就不会走。
“我现在还活着啊,活着就该笑,微笑面对。你知道吗小雪,我在心里很佩服你,你虽柔弱,却那么坚韧,你坚持了看似不能坚持的东西,你收获了看似不能收获的东西。但是,小雪……”她停下休息,可能她一次说话太多,在氧气罩下大口喘息,“听我一句话,不要总是太被动,没有人可以安排你的一生,不要总是按别人的安排去走,幸福,有时需要你主动去追求。有些人不像你想的那么强大,需要你给他勇气……”
她累得似乎要喘不过气来,再也说不出话来。我对她微笑,想证明我懂了她的意思,不要她再说下去。
她渐渐昏睡过去,魏律师说她已经昏睡了很久,今天一醒来就说要见我,见到我,说了这些话又睡过去了。
我就这么静静守着她,黑夜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她很少再清醒过来,即使醒了,也说不出话,生命的迹象从她身上慢慢褪去。心电监护仪上再也没有了起伏,医生们进行最后一次施救后。将她身上的器械一个一个取走。
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似乎真的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她的灵魂抛却躯体离开了,我是一尊雕塑,我们都不再需要生命。
我是一具行尸走肉,无言无语、无喜无怒,任人摆布,天上日月星辰、地上人行匆匆都与我无关,我在一个完全静止的世界里沉沦,沉沦我被拉到殡仪馆,呆滞地看着满脸严肃的人过来离去,我被放在亡者的墓碑前,胸前的小白花被风吹得跳跃,我的心如墓碑下的人,一滩死气。
一个冬日的夜晚,沉闷阴湿,一道闪亮的雷击碎了我窗户上的玻璃,我毫发无损的坐在碎玻璃片上,人们过来看我,他们觉得一切太过反常。
我笑了,有反常存在吗?黑格尔说过,一切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是的,所有事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我们不可能穷尽所有理由,但要让自己释然一些。我现在很释然,释然得头重脚轻的飘渺。
“老天!水都可以烧开了!”林启峰摸着我的额头叫道。
林羽石摸了摸我的头,什么也没说,抱起我就走,我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整个世界模糊了。
我终于病了,烧得很高,多高?我懒得管它。隐隐中听到有人说:“还这么高!得换药。”
我很高兴,这样烧着多好,沐浴在病痛中,昏昏欲死。模糊中,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一直说,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很青涩:“……雪……我会一直等……”青涩的声音——欧阳漠北!一个很沙涩:“……如果上天愿意,许我一个来世……”沙涩的声音——党寒夜!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我好烦,让我安静,我要安静!天堂里应该是安静的。
然后我又听到有人说话:“总算退烧了,太可怕了,会烧这么高,再不退烧恐怕会烧坏器官的。”
退烧了吗?我身体里乱窜的火焰终究被现代发达医疗用强大的药物强迫压制隐退去了。
我慢慢地活过来,看到明亮的窗户有阳光射进来,我又重生了,忘记所有伤痛重新开始。是的重新开始,无论曾经多么的痴迷过、狂爱过,一切都让它过去,他是别人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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