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5页)
章鱼的标准姿态,紧紧攀在男人身上。
她已经从桌边的椅子栘到靠墙的一张病床上,坚持不肯躺下。欧阳德刚则坐在一张底下有滚轮的圆椅上,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十指按住她的右臂,让她动弹不得,而每一下部精准对穴——
“哇啊——不要再掐了,好痛耶!你骗人、你骗人!呜呜呜……痛啦……”
刚开始,她使出浑身解数要推开他,把他挡得远远的,却发现很难、很难做到,不管自己如何拳打脚踢,他就是有办法抓住她的手,而对方使劲一捺,她忙著叫痛,什么招式都使下出来了,结果痛得她咬牙切齿,只想用力抱住某样东西,让痛感得以宣泄。
原来,真有人怕痛怕成这个样子?
欧阳德刚有些啼笑皆非,从小在阿公一手建立的“杏林春”混大,后来也在家人的期望下,选填中国医药学系为第一志愿,毕业后顺利取得中医执照,挂牌行医三年多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人,也算大开眼界。
“你的腕闾有瘀血,外表虽然看不出来,其实是沉积在穴道里,一定要把那些瘀血推出来才可以。这是搬重物时姿势不正确造成的,以后你自己要多注意。”他怀疑,她根本没在听自己解释,因为那颗小头颅正顶在他胸口乱赠,尖叫暂歇,改成呜呜的低鸣。
唉,不得不再次感叹。女生怕痛,眼前这个可以排名第一。
感觉上衣都快被她扯破,他挑眉,瞄了眼被她以一双腿交叉夹住的左脚,锁得好紧,不知怎么竟联想到周星驰的“夺命剪刀脚”,想笑,又赶紧忍住。
“头一次推拿会比较难受,但拉筋固定后就不痛了,你再忍忍。”他柔声而耐心地安抚,右手五指成爪,和她的五根手指交握,先是轻轻带著她的右腕转动,忽然扯直,听见关节发出啪、啪两声。
“哇啊——”江心雅又哀叫一声,其实这一下还好,只是她已成惊弓之鸟,怎么都觉得痛。
“来,动动看,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手腕的地方没那么紧了?”终于,他将那只小手放回她身旁,语气轻快起来,似乎想逗她开心。
江心雅两肩不停抽动,过了三十秒左右,她左手缓缓松开男人的衣服,这才慢慢从他胸口拾起头,眼睛仍浸在水雾里,小脸哭得红通通的。
她望著他,眨眨眼,然后吸了吸鼻子。
见到那张小脸上的“灾情”,欧阳德刚连忙回身抽出两张面纸递去。
“……我……两张不够用啦……”鼻音超重。
他微怔,很快地反应过来,乾脆将桌上一整盒面纸拿来放在她旁边。看她这样哭,他还真是束手无策,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挺镇定的:心里却微微慌乱,好像他怒犯天条,把她欺负得多凄惨似的。
“嗯……好了,不痛了,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呃……等一下外头的护士阿姨会帮你做药草蒸薰,然后再贴上药膏,这些过程都不会痛的。”语调越来越低柔,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奇妙。他刻意假咳了咳,清除心里那种浑沌的感觉,继续专业而认真地说——
“刚做完推拿,这阵子千万不能用右手拿重的东西,也不要扭毛巾、转水龙头等等,反正尽量不去用到它最好,建议你最好休息一个礼拜以上。”他推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斯文却也锐利,“这是职业伤害的一种,如果你还想继续空服员的工作,就要懂得做好保健。”
江心雅眼泪稍止,不太文雅地擤了擤鼻涕,反正丢脸丢尽,早已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乔依丝姐骗人,呜呜呜……还有你,你也骗人啦。”哀怨无比地瞅著他,可怜兮兮地控诉著:“刚才问你,你明明说‘还好、还好’,结果一点也下‘还好’,我的手很痛耶。”
剑眉淡挑,他好脾气地笑著。“现在还很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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