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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裡,便叫來下人:「鋪紙,研墨。」
她要作畫。
最先躍然紙上的,是庭院,桂樹,圍牆。
隨後,是一抹秀麗斯文的男人身影。
她並不濃墨重彩地描繪,只寥寥幾筆勾勒出男人的五官。眉目清秀,氣質安靜,是她的大孫子,寧兒。
這是個好孩子,從小就喜歡安安靜靜地陪她曬太陽,不吵不鬧,性情恬淡。
長大後,愈發耐心細緻了,每日來她跟前問安,都會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早上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倘若她少吃一口,他都會問她:「祖母是否哪裡不適?還是誰惹祖母不開懷了?」
韶音最喜歡的也是這個孫子,畫完之後,便擱了筆,對著畫上的人念道:「不知道你現在好不好?娶妻了沒有?你妻子待你好嗎?讀書不要太辛苦,書是讀不完的,你自小身子不強健,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絮絮叨叨的,倒當真有幾分懷念起來。
趙淵辭回來,才進了院子,就看到妻子坐在窗前,垂著頭,對著什麼,滿臉溫柔地低語著。他有些詫異,大步走進屋裡:「在做什麼?」
待看到她身前的炕桌著擺著一幅畫,便探頭看過去:「是哪位先生的大作?」
那畫平鋪展開著,趙淵辭一眼便看見了,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身影,臉上的表情頓時凝住了。
韶音卻不管他,見著他回來了,立刻將畫捲起來:「敬之回來了?」
他早上出門了,他想要留京,少不得四處打點、打聽消息。
敬之?敬之!
趙淵辭忽然後悔將自己的字告訴她,他一點也不想從她口中聽到這兩個字。
「你過分了!」屏退了丫鬟們,他來到她身前,沉著臉說道。
韶音抬起頭,瞅他兩眼,然後道:「怎麼了?」
「雖則——」趙淵辭說著,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氣音:「我從來都是藏在心裡,口中不提,也未表示出什麼。可你,你竟然將他的畫像——」
韶音一點都沒被責備到,她抱著畫卷,嘀咕一句:「虛偽。」
「你說什麼?!」趙淵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著她問。
韶音便道:「說你虛偽!」她仰起頭,清澈的眸子裡一片坦誠剔透,振振有詞地說道:「明明心裡想著,嘴上卻不說,以為這樣就能騙過誰?你騙得了別人,騙得過自己嗎?」
「我跟你就不一樣了!」她抱緊了畫,珍而重之的模樣,「我不騙自己。我想他,我就畫下來,天天看著他。」
趙淵辭氣得,差點暈厥過去!手指著她,氣得都在顫抖:「難怪昨日你會同我說那番話,你,你果然打著這個主意!」
他昨天沒猜錯,她就是打著坦白之後,堂而皇之的思念情郎的主意!
「你休想!」他從牙縫裡擠出來道,臉色陰沉得能滴水,「你不要臉,我還要!」
她做事如此不謹慎,傳出去了,他的臉往哪放?!
「唉。」韶音仿佛也意識到不妥,幽幽地嘆了一聲,「那好吧。」
抱著畫卷,仔細收起來。
趙淵辭看著她將畫卷壓進箱子底下,不禁將手背過身後,指頭攥了攥。
他很想將那幅畫奪過來,展開,看看究竟是誰,長得什麼樣!
剛剛驚鴻一瞥,他只瞧了個大致,並沒有看得很清楚。只記得那人眉毛極長,氣質淡雅,是個脫俗之人。
這讓他心裡隱隱不舒服。已經有一人壓過他,娶走了他的心上人。居然又有一人壓過他,俘獲了他枕邊人的心?!
他輸給了兩個男人!他便如此不堪?!
他心頭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挫敗和壓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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