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5页)
他的心是宽厚的,善良的心告诉他,不管怎样他也不想失去她,他决不失去她。
所以他对她还算不错,还保持着关系。不过他出去的次数更多了一些,逃到红狮酒馆去散心。要知道,她不属于他,她那旁若无人、冷淡寡情的样子,跟她坐在一起就会让他发疯。他在家中待不下去了,所以他要去红狮酒店。有时他会喝醉,不过他会控制自己,因为他还没丧失柔情蜜意呢。
他眼里闪着痛苦的光芒,好像总有什么缠着他不放似的。他看东西的时候,目光是尖锐、迅速的。他实在不能干坐着无所事事,他要出去找个伴儿*一阵子。他没别的办法发泄了,他不能塌下心来忘我地工作,他从来不知道这样做。
她怀孕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让他孤独。她越来越忽视他,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感到窝火,窝火透了,他真想发作,大闹一通。瞧她那副样子:宁静、彬彬有礼,似乎他是不存在的,那种态度是对待仆人的态度。
可她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就该忍着点。她坐在他对面做针线活儿,那张异国情调的脸儿显得处之泰然,真令人费解。他真想敲她的警钟,让她注意他,把他放在眼里,她对他置之不理,这真让人难以忍受,他气得真想揍她一顿,让她从此对自己尊敬起来,他生起气来时真想这么干一场。
玛斯岁月(9)
可是他心中有某种更大的力量阻止了他。他没有动手,而是走出屋来透透气儿,或者从小姑娘那里取得同情和爱恋。他用了全部的力量来求得小安娜的同情和爱,很快,这父女俩竟像恋人那样好了起来。
他怕自己的妻子。她坐在那儿垂首静静地干活或读书,一见到她这副平心静气的样子,他就感到心上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她就是一块石头,要把他压扁,就像黑云压城一般。
但他清楚,他不能把她从这种淡漠中强拉硬拽出来,他断然不能强使她看重自己并与自己协调一致,其结果将是灾难性的。所以,不管他怎么动肝火,他也要节制自己,可他的手腕直发抖,好像要抽搐、要爆炸一样。
十一月份,落水萧萧,敲打着窗棂,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他一抬眼皮,眼睛险些儿冒出火来。狗抬头望了望他,他又低下头去烤火了。他妻子受到了惊动,他注意到她也在倾听着。
“它们咯咯地响呢。”他说。
“什么?”她问。
“树叶子呗!”
她又不说话了。迎风飞舞的树叶打着木头的声音听起来都比她说话亲切。屋里空气很紧张,他连活动活动自己的头都很困难。他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根血管和每一块肌肉部绷紧了。他紧张地坐着,他觉得自己像散了架子的箭,失去了支柱。她没反响,他的箭就无处可射。他保持着自己的自我,拯救自己,不让自己被这紧张和反抗所粉碎。
在她怀孕的最后几个月里,他显得很压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种状况一直延续着。她也很沮丧,有时还要哭。她失去的太多了,太需要重新开始生活了。有时她一哭,他会一动不动地站着,感到自己要火冒三丈,因为她不需要他,甚至不想知道他在身边。一看到她皱眉头,他就得往后站,让她独自怅惘去。他知道她又想起了旧时的悲伤,失去的一切、过去生活的痛苦、死去的丈夫、孩子,这些对她来说是神圣的,而他又不能抚慰她的悲哀。如果她需要他的抚慰,她会向他求援的。他怀着一颗眷眷的心,孤独地站着。
他强忍着看她落泪。泪水顺着她那张平时除了皱一下眉头外很少动的面孔落到她不怎么起伏的胸部上,她无声无息,只是有时用一种奇怪、麻木的动作掏出手帕来擦擦脸、抹抹鼻子,然后又接着潸然垂泪。他知道他的任何安慰都只能更坏事、更让她厌恶、让她心烦意乱。她非哭不可,这可要把他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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