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部分 (第4/4页)

弹压,句句暗藏语锋,其人心机跋扈,脾性踞傲,由此可见一斑。”楚凇扬一面说,一面取了软垫,服侍着叶孤城坐了。

外面有人端了一盆兑好了温度的热水进来,又提着一铜壶烧好的滚水,既而蹲身为叶孤城一一脱了靴袜,挽起裤角,这才躬身下去了。叶孤城将双足浸在银盆当中的热水里,随即闭一闭眼,将身体微微向后,倚住了后面的背靠,然后才开口对旁边的楚凇扬说道:“孤的这位九皇叔,此次。。。”他没有继续往下说,面上也不曾有任何表示,但楚凇扬跟随在他身边多年,就知道男人已是有些微微动怒了。楚凇扬端上沏好的香茶,语气冷然,道:“方才酒宴之上,太平王竟张狂至此,属下。。。”以伎伶之人刻意仿照叶孤城形容,虽不曾说破,但那其中欲令叶孤城难堪,以作侮辱之意,却分明是昭然若揭的,若是叶孤城当时只作不知,忍耐下来,就会让人认为可欺,而若当场大怒,勃然作色,便要坐实了那伶人与他相仿的论断,自取其辱。好在方才叶孤城当即就在席间将人一剑斩杀,毫不留手地给了太平王一记狠力的反击,不然,今夜就定然会大失颜面,被众人当作笑柄。叶孤城生性孤傲,何时遇到过有人竟敢做这等当面侮辱之事,一思及至此,楚凇扬便心下恚怒,对那太平王不禁厌恨至极。

足部浸泡在热水当中,似是解了不少乏,就令人身心也仿佛是渐渐松缓了下来。。。叶孤城接过茶,呷了一口:“。。。如今彼此间皆有顾忌,并非双方翻脸无情之时。”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杯盏,手上的白玉扳指不经意叩在杯壁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孤自幼行走江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斩尽杀绝,永除后患。。。至于这位叔王,早晚间,孤自有与其相对之时。”

两人说着话,未及许久,银盆中的水就渐渐没有那么热了。楚凇扬见水面上已不再冒热气,便低下了身,从旁边拿起那把装着滚水的铜壶,小心地替叶孤城往银盆当中,徐徐添上热水。

男人不着靴袜,双足赤/裸着,浸泡在温度适中的清澈热水里,只能够看见足背,上面肌肤白胜冰霜,隐隐有淡色的筋络在皮肤下面浮现着。裤角微微挽起,露出半截结实的脚腕,一只扁平的白玉圈子箍在右踝处,上面刻着蝙蝠等图案,用细碎的宝石点缀装饰着。楚凇扬第一次见到这些,乍一看见,心中不禁猛然一跳,连忙不着痕迹地别开眼去,不敢再看。叶孤城倒并不曾发觉到什么,只合着双目,后脊倚在背靠上,将陆小凤传来的信中的内容细细思量了一遍,心中就逐渐有了计较。楚凇扬此时已添好了热水,站起身来,叶孤城静静思忖了一阵,既而仍只是合着眼,问道:“。。。什么时辰了。”身边楚凇扬闻言,便看了看记时的金漏壶,答道:“爷,眼下已是亥时三刻了。”顿了顿,又接着道:“。。。爷,可是要歇下了?”

那人听了,似乎是微微摇了一下头,过了一会儿,便道:“。。。不用。”又坐着静了片刻,才重新开口吩咐了一句,说道:“。。。替孤磨墨。”楚凇扬听了,虽是不解其意,但仍还是按照吩咐走到了条案前,稍微往上挽了挽衣袖,然后才往砚台里添了些清水,开始动手磨墨。

清香的墨汁渐渐从手下溢出,楚凇扬看见男人用放在银盆旁边的棉布擦了擦足上的水渍,然后就穿了搁在一旁的软底便鞋,起身走了过来,在案面间铺上一大张雪白的蜡生金花罗纹熟宣,从笔筒里拣了一支狼毫。室中寂静,灯火虽暖,光线也不暗,却终究并不适合读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