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4/5页)

人去报信儿,快请了圣上至此!”随即又补充道:“再叫太医过来!”

不多时,一名太医便匆匆由内监引着,进到殿中,待见了婴儿状况之后,不由得心下咯噔一声,随即就汗湿了掌心。正在此时,就听外殿间一迭声地噪乱,不过片刻,就见景帝快步走了进来。

此时夜深风寒,冷意深重,景帝披着一袭墨绒滚金锦袍,双眉深锁,面色阴沉,快步走至榻前,劈头便沉声问道:“六皇子如何了。”

太医冷汗涔涔,忍不住举袖去擦,连声音里亦带出一丝颤抖:“微臣无能。。。六皇子怕是。。。怕是。。。”

景帝见了这光景,不再多说,木然摆了摆手,自己便坐在床沿,只静静地瞧着正兀自哭喘不已的小儿子。

殿中沉寂,除孩子的哭闹声外,再没有一丝别的声响,景帝看着婴儿面色一点点紫涨,已开始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心中只觉得一阵发疼,半晌,才缓缓道:“小六儿。。。当真是不成了的?”

太医颤声道:“微臣。。。微臣。。。”

殿内烛光温暖而明亮,如同水波一般,流淌在景帝金色的袍角上。瑞王轻声道:“父皇。。。”却只吐出了两个字,就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景帝面色沉沉,只听见远处殿外传来的阵阵更鼓声。片刻之后,从床上抱起已憋喘得脸色青紫的婴儿,细细看了看孩子面上明显痛苦不堪的神情,半晌,才慢慢道:“既是如此,小六又难受得紧。。。用些药,让他安安静静地走罢。”

瑞王闻言一惊,太医却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叩首:“陛下。。。微臣。。。微臣万死不敢如此。。。”

景帝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太医,然后又将目光慢慢停在怀中的小儿子脸上。此时那孩子已快喘不上气来,两只小手无力地挣扎着,喉中困难地咯咯发出一喘一喘的声音。景帝眼见婴儿痛苦难当,眉心不禁深深紧蹙成‘川’字,陡然喝道:“拿一剂药来!”

太医只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哪里敢当真如此?景帝见状,心下更是恚怒烦躁,猛地一脚踹了过去,斥道:“无用的东西,给朕滚出去!”

殿中只剩下父子四人,烛火燃得久了,似乎就觉得有些暗沉,映在景帝沉寂似水的面容上,仿佛冻上了一层霜雪。

一只手静静放在襁褓上。景帝抬头,就见长子面色如水,平静地道:“儿子既身为长兄,便送六弟一程。”话毕,冰白的手指轻轻一动,另外两人还不曾看清发生了什么,襁褓中的婴儿就已没了声音,原本痛苦挣扎的小手,也安静了下来。

殿中死水一般沉默,仿佛是被夜间的寒气冻住。景帝一言不发,良久,才一点一点地吐出一口气,缓缓道:“。。。也好。”

将襁褓慢慢放在床上,又看了良久,半晌,景帝方慢慢起身,道:“勖儿,回府歇着罢。”说着,又扶了叶孤城的手:“昭儿,扶朕回寝宫。”

夜色如墨,寒风侵骨,无数深宫阁殿重重连绵,灯火隐约沉寂在其间。景帝扶着身旁长子的右臂,慢慢在夜色中徐行,前方宫人手中提着的橘黄色宫灯,如同数十颗黯淡的星子,模糊照着脚下的路。

到了寝殿,景帝也不要旁人服侍,只留长子一人在此。叶孤城伺候父亲躺下,又掖好被角,这才坐在龙床边,陪景帝静静说话。

“这孩子没福,来了没几月,就又走了。。。”

景帝躺在床上淡淡说道,有些疲倦的模样,“小六儿殁了,连名字还不曾有,也进不得宗谱。。。以朕的年纪,往后应该也不会再有后嗣了。”

叶孤城坐在榻沿,也没有说什么过多宽慰的话,只道:“父亲节哀。”

景帝朝着长子微笑一下,笑容中有着淡淡的疲惫,“朕很后悔,没有见你从小一点点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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