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 (第2/4页)

墨色字迹在柔软的笔尖下流淌出来,浓浓的墨香当中,隐约泛着一丝白梨清甜的味道。。。西门吹雪惯于持剑的右手稳若磐石,手中的笔也是平稳得没有丁点儿微颤,但那笔下透出的力道,却已似是要穿透纸背,将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在上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了笔。叶孤城垂目看着红笺上的字,心里一时间,忽然就仿佛涌起了一股平息不去的淡淡欢喜。那合婚庚帖上的墨字渐渐干得透了,叶孤城伸出手,想要将其收起,身旁却忽然有一只冷白的手掌在他之前拿起了那张海棠大红笺筏,凝目端详,良久,才将红帖仔细地重新放进案上的玉匣当中,轻轻合上盖子。

一时间殿中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两人都不曾开口说话,周围的气氛在一段时间之内,是一种默契一般的沉静。忽听‘嘎’地一声,却是那鹦鹉自瞌睡中转醒,朦朦然拍打了一下双翅,舒展筋骨,同时,也就打破了这安然的静谧。

叶孤城定一下神,既而就探手去取那案上的玉匣,要将其放回原处。刚伸出右手,身旁西门吹雪就托住了他腕间的衣袖,道:“。。。如何染了墨。”

叶孤城定睛看去,果然袖口的下摆处沾上了一块墨痕,雪白的料子上晕出了浓黑的一小片,十分醒目,想来应该是方才蘸笔写那庚帖时,一时不曾留神,使得衣袖碰上了砚台。叶孤城生性喜洁,一面用手拈住那墨迹附近的袖口,防止其他地方也被弄得污了,一面回身走到屏风之后,脱去身上的外袍,就要换上干净的衣物。

刚刚解下衣衫,拿起旁边一套水雾白的长袍欲穿,就发现已经有人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屏风处,就站在自己后面,同时,一条束发的绾带也一起被递了过来。叶孤城也不转身,一手接过那发带,将满头乌发系在身后,随即就拿起衣袍披在身上,一边整理衣带,一边说道:“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西门,你眼下如此,却是并非君子所为。”

他语气间带着几分明显的戏谑之意,不过是两人之间常有的说笑罢了,西门吹雪闻言,便稍微又靠近了一些,动手帮他结好腰上的长绦,薄唇微启,眼底亦是隐有笑意,道:“非礼勿视。。。汉成帝曾私觇赵合德沐浴,眼下我既非成帝,亦非暗中腆视,又能如何。”(史传汉成帝有窥视合德沐浴的癖好。宋人秦醇《赵飞燕别传》中有汉成帝喜爱窥视合德沐浴的记载:昭仪方浴,帝私觇之,侍者报昭仪,急趋烛后避,帝瞥见之,心愈眩惑。他日昭仪浴,帝默赐侍者,特令不言,帝自屏罅后觇之,兰汤滟滟,昭仪坐其中,若三尺寒泉浸明玉,帝意思飞扬。)

叶孤城听西门吹雪这般说,将闺房之乐毫无避讳地宣诸于口,虽知他性子向来如此,平生我行我素惯了,且此处只有双方两人在场,却还是用手按住西门吹雪替他整理腰带的手,道:“。。。你也避忌些,此处并非只有你我二人。”正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实在太巧了些,就听那鹦鹉仿佛是凑趣一般,张嘴就道:“刚才你不曾如何。。。眼下,且容我一回?”那声音惟妙惟肖,不是叶孤城,还能有谁?

叶孤城不由得心下顿觉好笑,遂叱道:“你这畜生,还来聒噪。”话音未落,已穿戴收拾妥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随手将右手手指一弹,就听那鹦鹉怪叫一声,又一次从鸟架上狼狈掉了下去,随即便机忙不迭地拼命扑腾着翅膀。

此时已是午后,外面的天空之上不知何时渐渐布满了铅色的云朵,浓浓重重,聚集得越来越厚,使得天色就慢慢阴沉了下来,殿内也开始变得昏暗。

室中光线这样阴晦,而叶孤城还有折子没有写完,因此西门吹雪就点上了灯,然后就也在书案前坐了,翻看从教中按时传来的各项消息。

两人并排坐着,就着明亮的灯光,彼此间着手各自的事务,互不相扰。过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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