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部分 (第2/4页)
半分。
叶孤城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的这位叔叔。太平王年方五旬,还并不如何显老,面貌与景帝有二三分仿佛,眉浓鼻挺,颧骨微高,年轻时必然也是英武风俊的男子。或许是长年驻守在外,沙场上毕竟多是风雪寒霜,刀光血影,如此浸染近三十年,双目中天然就有一股隐隐的厉杀之气,常人见了,极易为其所慑。但叶孤城自幼直至如今,江湖上亦是刀头舔血多年,手上人命早已不知凡几,如何会在意这些,因此只淡淡道:“王爷谬赞。”对方话一出口,太平王心下便微微一动,这一句‘王爷’而不是‘皇叔’,不露声色地点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是提醒他不要忘了君臣之别,随意逾越。。。太平王面上笑容不变,眼中的神色却已经无声无息地闪了一瞬,口中笑道:“本王已于今晚设宴,太子且随本王进营,先梳洗一番罢。”
叶孤城不置可否,随太平王徐徐前行了一段路,然后就登上了轻便的车马,身后自有众人将他随行所带来的粮草财帛等物收拾妥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不远处的军营方向驶去。
过了不到一刻钟,车驾进到了营中,一路走去,众兵将并不跪拜,只简单行了军中的礼节,车子亦是放缓了速度,徐徐而行。太平王骑在马背上,手中执辔,微微笑着道:“。。。太子莫要恼这些军中粗人不知礼节,只不过是本王所辖的军队当中,向来有这样的规矩罢了。”叶孤城神色不变,坐在敞顶的车上,声音平淡:“。。。九皇叔此举,莫非是效法大汉时,周亚夫所辖的细柳营一事。”太平王抚须而笑,道:“不错。当初汉文帝继位之后第六年,匈奴大举侵入边境,朝廷令宗正刘礼做将军,驻军霸上;祝兹侯徐厉做将军,驻军棘门;河内太守周亚夫做将军,驻军细柳,如此,来防备匈奴。那日皇帝亲自 慰劳军队,至霸上与棘门军营,车马径直驰进,军官骑马送迎,后来到了细柳军营,军士官吏身尽皆身披铠甲,手持刀枪,拉开弓弩,不听天子诏令,只有周亚夫后来传话,才打开营门。。。”
叶孤城微微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接道:“。。。进到营中,天子依言控马缰慢行,其后周亚夫手执兵器行礼,言‘介胄之士不拜,请以军礼见’。”太平王笑着继续接口道:“。。。天子为之动,改容式车,使人称谢:“皇帝敬劳将军。”成礼而去。既出军门,群臣皆惊。文帝曰:“嗟乎,此真将军矣!曩者霸上、棘门军,若儿戏耳,其将固可袭而虏也。至于亚夫,可得而犯邪?”。。。本王虽是不才,倒也愿效大汉时周亚夫之行,用以治辖三军。”
叶孤城以手抚摩了一□旁的镂金垂云围椽,道:“。。。皇叔有此景愿,自是朝廷之福。”两人自方才见面至今,所言所行,皆是暗中隐有深意,双方心下,也有了对彼此的初步评估。
晚间的酒宴之上,灯火通明,地上铺着腥红色的胡人毛毯,如同一滩血渍。正面首位位置,各自摆上了两张大案,左手尊位处自然是由太子坐在上首。虽是临近三月,但毕竟还是沁寒料峭,因此周围仍然烧着热热的火盆,挂着悬绒帘。由于位处边关,且军营之中也没有太多讲究,因此在座诸人并不太过拘礼,都脱了身上的大衣裳,只穿着内里的单袍,各式酒水菜肴搁在桌上,弥漫着满满的酒肉味道。太平王也不多言,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酒宴便正式开始。
太平王自然坐在右手处的主位上,一手端着酒杯,看向叶孤城,笑道:“边关艰难,况且众人一向连吃饭的银子都紧巴巴的,这种地方自然比不得京中,太子就暂且将就一下罢。”
叶孤城冰雕一般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单手执了酒杯,修长的手指稳稳扣着杯壁间雕刻着的花纹,狭长的双目中映有灯火辉煌的流光,道:“。。。边关苦寒,孤自然明白。”
座上的陪客并不多,不过是十余名军中最高等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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