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4页)

,又能看见所有房间,一切又都和从前一样。埃丽卡就在晚上她自我陶醉的思想里进行创作,她不停地改写新的结局。但是她找不到恰当的结局。她想要一个温情和解的结局:充满尊严;有充分准备的断绝念头;彼此深刻理解,互相冷静而友好地伸出手来。这种浪漫主义的梦想慢慢地使她形成一种诚挚的信念:他现在也在等着她,在极快乐又痛苦地怀念她,这思想在她心中逐渐浓缩成为一个不能改变的事实,使她对“一切都会好起来”抱有越来越肯定的信心。一个和解的结尾和弦一定会解救她爱情那异乎寻常的动人旋律。

现在,经过许多天、许多天以后,当她想到她那伤口快要愈合的恋爱,才有一丝笑容浮上唇际。她还不知道,深沉的痛苦就如同一条阴暗的山涧小溪。有时候它潜流于地下,带着不文静的沉默在岩中穿穴入洞,带着无能的愤怒在没有打开的门上长时间砰砰敲击。一旦破岩壁,它就欢呼着,夹着毁灭的力量,势不可挡地冲下满怀信赖、毫无预感、鲜花烂漫的山谷。

埃丽卡·埃瓦尔德之恋(10)

一切注定和埃丽卡的梦想不同。恋爱又一次进人她的生活,但它已不同往昔;它不再那么文静,宛如处女,带着温情的、祝福的礼品来临,而是如同春天的风暴,如同一个要求迫切的女子——嘴唇焦躁,深色的头发上戴着一朵强烈爱情的深红玫瑰花。这是因为男人的情欲和女人的情欲是不同的。在男人身上从一开始,就是从最初成熟的时候起,情欲就是强烈的。而对于姑娘们来说,情欲首先表现为多种多样的包装和形象。慢慢地情欲变成空想,变成愉快的梦想,变成虚荣,变成美感的享受,可是,有一天她会扔掉所有的面具,把裹在她身上的一切撕得粉碎。

有一天,埃丽卡意识到了一切。没有什么喧闹的事件,也没有什么偶然发生的事情迫使她认识到这一点。也许那是一场梦,带着令人迷惘的诱惑,或是一本具有神秘吸引力的书,也许是她忽然领悟的一段遥远的旋律,或是陌生的、如花盛开的幸福——她永远不会明白。她只是忽然明白,她又怀念起他来了。但是她所怀念的不是有用的言语和沉默的时刻,而是怀念他强有力的胳膊和要求猛烈狂吻却不理解她无声乞求的话语的嘴唇。她像少女一样羞怯地抗拒这种清醒的意识,但是无效。她试图怀念从前的日子,那些毫无粗鄙情欲气息的日子,她回想怀着厌恶心情从他家逃走的那个晚上,试图用这办法对自己谎称这爱早已死亡,已被埋葬。可是随后的几夜晚,她感到她的血因为强烈渴求而燃烧了起来。于是她只好把嘴唇扑在凉枕头上,以防在寂静无情的夜里呻吟出声和喊叫他的名字。现在她不敢继续自我欺骗了。这一认识使她战栗。

现在她也明白了,近来这些天里她所感觉到的糊里糊涂的兴奋,不是说明她美好明丽的爱情死亡了,而是这些逼人的力量在慢慢发芽,它们搅得她心神不宁。她异常羞涩地想着这种爱慕之情,它那么朴素、平常,可是由此又不断萌生新的苦痛,这对神秘的命运抱敌意的孩子。在这如同晚秋般将果实丢弃在霜冻的空旷田野的激情中,未被触动的力量和未被滥用的青春结合在一起,这些青春的岁月还从未尝过血液骚动的危机带来的痛苦。她心里有一种暴风雨般的、获得胜利的力量。她对这种力量没有反对,没有拒绝,因为这种力量跳出了一切限制,根除了最后的思考。

埃丽卡还没有预感到,对付这骤然迸发的热情,她是多么软弱无力。她觉得在自己心里要重新看到他的要求胜利了,即使从远处,从很远的地方,在没人注意,在他根本没想到她在看他和盼他的情况下看到他也好。她取出藏在抽屉里快要蒙上灰尘的一张他的照片,对它表示特殊的敬意。她怀着炽热的激情吻他的嘴,又把它放在眼前端详,开始对他讲一些她要对他本人讲的混乱的热烈的话,要他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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