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第2/5页)

能说夜凉如水呢?

难道真的要等嬴珩回来吗?可是……

想到他便不自觉响起他的那道圣旨,他封了萧情做皇后,如果她能活着撑到他回来,她一定要拿剑指着他的胸口,问出前因后果,如果……如果是他情非得已,她要原谅他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她有些颓败,自己的尊严好像一点点的消失殆尽,最终会被他碾碎。

真的值得吗?韩文殊不禁扪心自问。

低低叹息一声,好苦……

旋即又振作起来,他们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不会骗她的。

之后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有宫女来给她送饭,又有寺人来告知她,两日后行刑。韩文殊开始思考,寻找着蛛丝马迹:首先她被关押的地方应该不是刑部的地牢,这里恐怕是宫中的密室,被人专门建成了牢房,扣押一些特殊身份的人。其次,太后之前曾说过,她已经昏迷了两日,这么说来,行刑的那一天应该是嬴珩回銮的前一天,但是既然要将她处死,又为何拖到两日后,最快行刑不是更保险吗?除非……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太后封锁了消息,而且信心满满,她的消息一定不会泄露到嬴珩那里,要么就是有人出面阻拦,拖延她行刑。韩文殊想,以太后求稳的心态,恐怕不会是前者,但是这朝中谁会为她求情呢?

虽然那个令史刚刚警告过她,如果不画押,会有苦头吃,言外之意便是要用刑,但其实这之后再也没什么人来过,想来也是吓唬她,否则以她如今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大可来一招先斩后奏,杀了她以后,用她的手指按个手印,到时候对嬴珩也算是个交代。而如果对她施刑,她身上有伤,嬴珩定会心生疑窦,疑心他们屈打成招。

而且,太后已经认出她了,那一日在太液池,她虽换装成女子,可到底没有易容,太后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那日太后便警告过她,让她识趣地离开,否则只能做个下贱的侍妾,今日在她知晓了宣室殿内的韦小姐就是当朝公侯韩文殊,身为嬴珩的母亲,更要将她斩草除根了。

在这个安静得可以听到心跳声的地方,韩文殊静下心来,细细地捋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除夕夜在家宴上发现一只偶人,嬴珩隐忍不说,当时他应该就已经嗅到危险的味道了;正月初一,她身上所穿衬衣是灵鸢为她准备好的,而且她清晰地记得,她最后穿上的白绸衬衣是与礼服叠放在一起的,若是在除夕家宴被制成偶人,那只能是在此前就已被人掉包。

想到这里韩文殊心中有些凉意,韩府从不待客,出入府上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嬴珩、嬴瑀、如意……

嬴珩不会这么做;太常礼部送来礼服后,如意便未来过她府上;那么就只剩嬴瑀……

细细思略,良久后,韩文殊凝眸,她摇了摇头,最终排除了嬴瑀的嫌疑。夜明是初五才随赵奕出行西域的,这之前有他在,嬴瑀又住在她府上,若是他做了什么,夜明不会没发现。

那么,把她衬衣掉包的,就只能是府上的佣人,能接触到礼服的人不多,韩文殊不禁咬牙,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亲信身上。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这个完全黑暗封闭、不知世事的环境下,一个刹那的时间都像是放慢了好几倍,而即便缓慢如斯,仍是离她的死期只有两天而已。

韩文殊却丝毫不怕,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亡对她而言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她只是放不下、舍不得一个人,心中犹有牵挂。她自讽地笑笑,这种被告知期限的离开,真是让人抓心挠肺,当初如果她知道自己会在大桥上出车祸而死,恐怕也会不舍,但是当时从这个时空醒来后,她只有震惊和劫后余生的惊喜,人的心理真是奇怪,同样是死,被告知和毫无征兆,就完全是两种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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