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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李崇義一家來說,李尚旦是李治的絕對心腹,統領御前兵馬;李崇義也是封疆大吏同樣也是李治的心腹,但是他在外面的官當得太大、當得太久、聲望太高了,李治又忌憚和防範。尤其是現在李治身體不好皇權外放,他對朝政的掌控力變弱,對封疆大吏的控制力也就更加變弱了,於是他的忌憚與防範之心必然更加嚴重。
前不久李治還對薛家兄弟當面說過自己「陽壽將盡」這樣的話。身為一名帝王,在自己歸天之前替即將接班的兒子剷除權臣,這是慣有的帝王心術。
無論李崇義是否有反心,李治,都大有拿掉李崇義的動機!
再加上武則天也想扳倒李崇義,私下一撮合,二聖很容易就能達成一致。
飛良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往今來這樣的事情不少見,為了皇權接替的穩定與安全,無辜犧牲一個臣子,對於帝王來說真的不算什麼——無論他是誰!
就像以往很多事情一樣,李治默許,武則天親自動手,這對夫婦便對李崇義下手了。
李崇義當然不傻,他肯定早就料到二聖對他的忌憚防範之心,他的心情如何沒有人知道。這種時候他應該只有兩種反應,一是主動退位卸權避免二聖的繼續猜忌;二是被寒了心鋌而走險——逼反!
現在的表面現象看起來,後者的可能性極大。
但是直接證據呢?
沒有。
一直,好像都是李仙童與韋巨源在台前表演。李崇義的真正動機與行為如何,沒人知道。
那麼李仙童的動機與行為就存疑了,他究竟是在竭力配合他祖父,還是,他確實就是二聖的密派「特務」,潛伏到并州大都督府來調查取證的?
如果是後者,那李仙童未免太過可怕了——他這是在沒有證據的製造證據,幫助武則天陷害他的祖父!
如果是前者,一切好似順理成章,但是唐懷壁與武家兄弟又怎會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看來,盧氏對李仙童的那一句「耳語」,是關鍵!
很有可能,這個婦人是個關鍵的牽線搭橋的中間人。或許此前李仙童並非真的是「密探」,只是因為盧氏「不希望他死」,於是想讓他臨陣反水,在即將敗亡之時轉做「污點證人」,搖身一變,變成密探!
思及此處,薛紹心中猛一恍然——如此一來,就通暢了!
同時薛紹也想明白了一點,我現在大概明白李仙童為何早早的就與武承嗣有所往來了。他固然不會是什麼穿越者、知道武家將會占有天下。他身為皇帝的御前近衛大將,肯定早有就嗅到了一點味兒,知道二聖對自己的祖父極有防範與忌憚之心。他擔心自己家族的這一艘大船遲早將要傾覆,於是,早早的給自己準備了一個救身圈!
這個救身圈,就是武家兄弟!
這個救身圈,防的就是出現現在這樣一個局面!
盧氏想必知道這些內情,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在李仙童心中的親情、生死與情義最為掙扎的時候,推了他一把。
那一句耳語,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然後就是李仙童在公堂之上的表演,當然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候唐懷壁與武家兄弟來救場。
也就是說,李仙童已經決定徹底投靠武家成為天后的「密探」,已經決定讓他的祖父去死,但是自己絕不殉葬了!
沉默良久。
薛紹想了很多很多,將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回頭一想,政治真是太可怕了;人性在政治的打壓之下,竟以如此的扭曲!
「薛公子,你是個聰明人。一些話,想必不用本官多說。」唐懷壁說道,「并州之事,就此了結最好不過。薛公子就不必插手太深了。」
薛紹沒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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