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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大唐王朝並不完美,但是他的胸襟之博大和氣宇之恢宏,薛紹深愛之。
從最初的迷茫到後來的抗爭再到現在的認同,薛紹覺得自己已經屬於這個時代了。對歷史大體走向的熟知,又使得薛紹多了一層與眾不同的歷史責任感。
——我總該為這個時代,帶來一點特殊的改變,創造一些獨有的價值!
而不僅僅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而活著!
「公子的棋路,較以往大有改變。」博弈之中,玄雲子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薛紹一笑,「有麼?我不覺得。」
「這些改變發生在潛移默化之中,公子自己或許難以查覺。」玄雲子說道,「但是時隔數月貧道再與公子博弈,深有此感!」
薛紹不置可否的微笑點頭,「但我還是你的手下敗將。」
「在棋藝而言,公子確不如我。」玄雲子微然一笑,說道,「但在棋道而論,我遠遜於公子。」
「有區別嗎?」薛紹問道。
「大有區別。」玄雲子說道,「棋道者,『藝品理規禮』五者兼備。棋藝,只是其中之一,熟能生巧而已。棋品者,乃人品之化境延伸於棋。棋藝棋品乃是對局爭勝之戰略與戰術,其變化因人而異。公子在對局之中時常敗給貧道,只因戎馬倥傯公務繁忙,平常對局不多從而棋藝生疏所致。但是公子對大局的把握與掌控早已超勝於貧道,因此棋品勝出。棋理與棋規則是棋藝萬變不離其宗之根本,公子的棋路富於變法,正合棋理之奧妙——窮則禁,禁則變,變則通,通則終。再者公子行棋布局大氣磊落不拘一格,從不拘於一時之優劣,不泥於一局之成敗。此等膽魄與胸襟,非大手比不可為。由此綜合而論,公子於棋道之修為,其實遠勝於貧道。」
薛紹呵呵直笑,「聖英果然蘭心慧質,就連馬屁都能拍得這麼風雅高明,讓人滿心舒坦。」
「貧道據實而論。」玄雲子也笑。
「明明是我輸得一敗塗地了,卻還能從你這個高手那裡,收穫一片讚美之聲。」薛紹笑道,「沒錯,這就是智慧!」
玄雲子笑而不語。笑得很好看。
一局落定,玄雲子開始收撿棋盤。
毫無例外的,薛紹仍是輸了。玄雲子從不放水,這一點和薛楚玉很像。薛紹開始有那麼一點欣賞玄雲子了,不僅僅是因為她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和超凡的智慧與灑脫,還因為她的真實與坦率。
「話說回來,公子已經在敝觀偷閒了三日,你就真的不怕那些閒言碎語?」玄雲子問道。
「有何可怕?」薛紹無所謂地笑道,「難道聖英要下逐客令了嗎?」
「非也。」玄雲子微然一笑,說道:「你身為封疆大吏,下訪州縣之後不問政務問山水,不訪民間訪女觀。你就不怕綏州的官員百姓們對你議論紛紛,你就不怕太平公主殿拎你的耳朵?」
薛紹哈哈一笑,「我這麼做,可是全因為受了你的點化,以道家『無為』而治。」
「推卸責任,也能這麼理直氣壯。」玄雲子笑了,說道:「鴻雲堡那邊,你還待觀望多久?」
薛紹微一皺眉,「今晚,最後時限!」
「三天,也確是夠了。」
玄雲子的一雙手,一直都如行雲流水一般在緩慢而優雅收撿棋子。說話落音之時,她忽然一揮手在棋盤上面飛快一抹,棋盤上頓時乾乾淨淨了。
攤開手,黑白色的棋子已經全數落在玄雲子的手掌之中。
薛紹笑了一笑,「你覺得我會像你這樣做?」
「會。」玄雲子答得很肯定。
薛紹不置可否的微然一笑,「我發現,你比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我。」
「包括太平公主殿下嗎?」玄雲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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