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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雲子說道:「他是在暗示你,讓你帶魚符進宮向太后求情?」

「對。這是一出苦肉計。」太平公主說道,「其實薛郎心裡很清楚,我母后根本沒有收回兵權的意思。他只是想要藉此一舉,反擊武承嗣對他的挑釁。但是武承嗣和我母后的關係實在太特殊了,他無法直接出手。」

「是的,只能是由公主出面去和太后講。」玄雲子說道。

「他成功了。」太平公主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我母親大怒,差點當場就處死了武承嗣。」

「太后能夠容許臣下之間有爭鬥,但絕不允許這些爭鬥觸及了她的底線。」玄雲子微微一笑,「武承嗣多少有點不識時務。太后授駙馬以兵權命他鎮國,本就頂著莫大的壓力、冒了很大的風險。他偏偏還要在這件事情上煽風點火甚至出手栽害駙馬,這等於就是當眾挑起文武百官對『薛子鎮國』的強烈反對。武承嗣以為他對付的只是駙馬,沒曾想他冒犯得最狠的卻是太后。如今他只是被罷相,太后還真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武承嗣能夠提前想通這些道理,那他就不是武承嗣,而是薛紹了。」太平公主苦笑不已。

「我有疑問。」玄雲子突然說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太平公主左右看了看,壓低了一些聲音,「萬一我母親順坡下驢真的收下了魚符,並就勢讓牧院審一審薛郎,後果將會如何?」

玄雲子微微一笑,算是默認。

「的確,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太平公主的表情當中流露出一絲恐懼的神色,小聲道:「我們的事情這麼久一直都還沒有結果,我母親早就不耐煩了。她甚至對我說,你身為公主從小享盡天下一切優寵,到了必要的時候,你也該為這個天下給出一點回報甚至是做出一點犧牲。這是你從生下來的第一天起,就已經背負的宿命!」

玄雲子深吸了一口氣,「太后當真這麼說?」

太平公主沉默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玄雲子恍然大悟,「公主殿下你說得沒錯,這一次的事件還遠遠沒有結束,它才剛剛開始。這一次薛駙馬想要挑戰的,既不是來子珣和索元禮這樣的酷吏肖小,也不是剛剛鬥敗之後被罷相的武承嗣。而真的,是太后本人!」

「沒錯。」太平公主的表情當中有了一絲苦澀,「我母親一直都在試探薛郎的忠誠,這一次,薛郎也試探了一回我母后對他的信任程度。他二人之間,難道就一定要這樣猜來猜去,試來試去嗎?」

玄雲子微笑勸慰,「公主殿下,你應該比誰都更加明白,這是為什麼。」

太平公主只能發出嘆息,因為,她的確是再也明白不過了。

——現在武則天和薛紹之間的猜忌和試探,比起當年二聖之間的鬥法來說,那還真就不算什麼。

「當時在宮裡,我真是害怕極了!」太平公主心有餘悸地說道,「萬一我母親真的收下了魚符,並且沒有去責罰武承嗣……後果,我真的不敢想。」

「當時洛水大軍,剛好開始大講武?」

太平公主輕輕的點了點頭,「薛郎指揮作戰,真是面面俱到。受他指揮的人很多,但每人都只負責也只知情其中的一小個部分。比如段峰和牛奔只知道薛郎進了牧院並回家報信,姚元崇只負責攔駕和送兵符,我負責進宮行苦肉計,黨金毗和郭大封負責興兵演武。還有其他那些盯梢武承嗣的,監視牧院的,四處跑腿的暗中保護的等等等等,我都不知道還有多少!」

「沒錯,知己知彼面面俱到,按部就班指揮若定。」玄雲子笑了,「這分明就是一場戰爭!」

「我們所有的人就像是一顆顆的珠子,全被薛郎用一根線串連了起來。」太平公主苦笑不已,「這一次,竟連我都成了他手中擺弄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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