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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花的喉管,還連著一截血淋淋的舌頭。
郭安撿起地上一把長槍猛擲過來,將使槊的突厥騎兵死死的釘在了地上。他吐著血本能的掙扎著,到死也沒有閉上他寫滿恐懼的眼睛,屎尿卻已經積滿了他的褲襠。
隨即,郭安與幾名斥侯部曲馬上圍到了薛紹的身邊,做成了一個暫時的人形盾牆嚴密保護。
薛紹有點茫然的站著,低頭看著威龍馬。它在抽搐,流血,生命正在迅速的從它體內抽離。它如同寶石一般湛亮的大眼睛裡,流出了眼淚。
薛紹彎下腰來,將那一堆白的紅的敵人的東西,放在了威龍的馬頭前。伸出這隻帶血的手,他輕撫威龍的臉頰。
威龍也像往日一樣轉過頭來,想要去輕舔薛紹的手。可是它的舌頭伸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縮回去。
薛紹輕輕的,抹去了它眼瞼下的最後一顆淚珠。
「少帥,戰況不利!」郭安急語道,「敵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兵!」
薛紹站起了身來,滿臉淋淋的鮮血讓別人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郭安的意思很明顯,眼下這仗再打下去很難再有勝算。撤退,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刀。」
薛紹說的這個字讓郭安陷入了片刻的茫然。倒是另一名部曲急忙將薛紹剛剛丟失的太一御刀找了來,遞到他手上。
「繼續戰鬥。」
薛紹回頭最後看了威龍馬一眼,一手推開郭安,大步朝著敵人最為密集的地方走去。
同時此刻,豐州境內的黃河渡頭。
王孝傑駐馬站在黃河岸邊的一處小坡上,聽斥侯言報。
「打起來了?」王孝傑的臉上泛起一絲冷峻的笑意,「好,很好。」
阿史那忠節勒馬橫在王孝傑的馬前,急道:「你究竟怎麼想的?!」
「什麼,我怎麼想的?」王孝傑冷笑。
「戰況緊急,你倒是不急不忙!」阿史那忠節更急了,還有了一些怒氣,「要麼你就別來!既然來了,就該馬上前去增援!!」
「你以為我不想?!」王孝傑的聲調也抬高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一半的人馬都還在黃河那邊!」
阿史那忠節深呼吸了一口,「有此一半人馬,也可以去增援了。萬一遲誤勝負已定,去再多的人也是枉然!」
「……」王孝傑雙眉緊皺眼神如刀,陷入了沉默。
阿史那忠節再度深呼吸,耐住性子說道:「你能夠不記私怨回師而來,我對你這兄弟很是敬佩。現在到了節骨眼上,你可不要讓我失望,讓我瞧不起你!」
「夠了!閉嘴!」王孝傑怒喝了一聲,牙關緊咬骨骨作響,再吼道:「你留在這裡接應餘下人馬。其他人——跟我走!!」
阿史那忠節翻身下馬,雙膝跪地對著王孝傑磕頭。
一直磕,直到王孝傑帶著他的人飛奔東去。
兩日後,黃昏。
幾天幾夜的連續激戰,以突厥人的撤退暫告一段落。王孝傑率領一萬餘安西虎師精銳鐵騎的增援,成為了這一場戰鬥的重大轉折點。
薛紹的太一御刀又打得不見了。此刻,他左手一把突厥彎刀右手一把缺了口子的大唐橫刀,雙雙拄在地上當成了拐杖來用。
睜大了眼睛,他眼睜睜的看著最後一名突厥騎兵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殘陽如血。屍積成山。
薛紹就這樣久久的站著,仿佛變成了一座亘古以來就矗立在陰山之下的雕像,一動不動。
郭安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薛紹面前,雙手平舉,將太一御刀呈到了他的眼前。
薛紹低下眼瞼看了一眼,他的小腿已經被一柄長槍完全洞穿了。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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