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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深呼吸,抬頭看著薛紹,展顏一笑,「公子拳拳之心,婉兒自知。有生之年能夠聽到有人對我說出『跟我走』這樣的一句話,婉兒死而無憾。但是……」

薛紹伸出雙指封在上官婉兒的櫻櫻雙唇之上。

「遲早一天,我會做到!」

上官婉兒依然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握住薛紹的那兩枚指頭,輕輕的放下,「婉兒信!」

薛紹深呼吸,很多年了,我再沒有過這種不計後果的輕狂與衝動!

可笑?

可怕?

還是可悲?

上官婉兒輕言細語的柔聲道:「公子,此地當真不宜久留。你不必過份擔心婉兒,婉兒自幼在宮中長大,早已適應了宮中的生存方式。或許現在是受了一點苦,但是我會堅強的生存下去的。我娘時常訓誡於我,能讓一個變得智慧與強大的不是財富與權勢,而是磨勵與苦難。很巧,這樣的話天后也曾對我說過。這一次的事情,婉兒時時都在反省。誠然武三思可惡,但歸根到底都是婉兒在咎由自取。前太子……婉兒一介官奴婢何德何能鍾情於他,思念於他?」

「感情的事情,不是嘴上說了算的。」薛紹說道,「沒有誰真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能。」上官婉兒的輕聲地說道,但是斬釘截鐵!

「……」薛紹愕然的眨了眨眼睛。

「從小我就在練習,逼迫自己去忘掉不該記起的人和事,逼迫自己在最憎恨的人面前保持微笑,逼迫自己把最心愛的東西拱手讓人甚至是親手摧毀。」上官婉兒輕聲地說道:「記得十歲那年母親送給我一隻白兔,我非常喜歡,把它當作是我的親人。可是有一天掌院宦官看到了說想吃烤兔子,我就毫不猶豫的將兔子親手殺死並且烤熟了,雙手奉給了他吃。」

薛紹雙眉緊皺,「十歲?」

「沒錯,十歲。」上官婉兒面帶微笑地說道:「當時我記得很清楚,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是我仍然天真的笑著哄那個掌院宦官,希望他能多吃幾口兔肉。因為我知道,如果他稍稍的皺了一下眉頭,我母親可能就要被打得遍體鱗傷十天半月下不了床。至於我?……呵呵,有可能會被他們偷賣出宮外做了娼妓或是別人的奴婢,也有可能被送進了五坊。因為他們經常說,童兒的五臟六腑是那些猛禽與鬥犬最喜歡吃的。」

「這些年來,你就是這樣在宮裡活下來的?」

「是的。」上官婉兒說道,「那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所以,公子根本無需替婉兒擔心。我會很好,真的!」

「……」薛紹沉默。

「公子……」上官婉兒雙手握住薛紹的一隻手,輕聲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太平公主殿下。不是因為她的高貴與權勢,更不是因為她貌美與幸福。而是……她可以放肆的笑,也可以大聲的哭。」

兩行眼淚,順著上官婉兒的眼瞼流了下來。

薛紹伸出手,輕輕的摸到了她的臉頰上,抹去淚水。

上官婉兒閉上了眼睛,將薛紹的一隻大手捂到了臉上。

「公子的手,寬厚且溫暖。但他不屬於婉兒。」上官婉兒輕聲道,「願上蒼能夠原諒婉兒的無知與貪婪,我只想借用一小會兒。一小會兒,就夠了……」

薛紹伸出另一條手臂想將上官婉兒攬入懷中,上官婉兒突然鬆開薛紹退後一步,並轉過了身去。

薛紹的手伸在空中懸著,定住,慢慢的收了回來。

「公子與殿下天作之合,你應該好好的用心去愛她,發自內心的去深愛她!」上官婉兒說道,「婉兒,不能害了你!」

「我知道。」薛紹沒有多說,更沒有再度上前接近於她。

仿佛說什麼、做什麼,都會像鞭子抽在她的身上,像是刀子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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