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5页)

的白云飘过,自然、恬淡。

“爹呀,为什么你要当御史大夫?”她扯了扯爹的黑亮胡子,窝在爹的怀里问道:“要说别人的坏话呢,这不是讨人厌的差事吗?”

“哈哈!这是皇上看得起爹。”爹很自豪地摸摸她的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爹是帮皇上将镜子擦干净啊。”

啥?!原来爹每天那么早起床就是去擦镜子?爹好辛苦喔!白天要擦镜子,晚上还得想事情、写文章,往往见爹在书房熬夜,她揉着惺忪睡眼拉爹去睡觉,却总是不知不觉卧在爹的腿上睡着了。

十二岁立冬的那天,气候格外严寒,她穿了红棉袄子,照样在大门口期盼爹回家,等了又等,等过了申时,还是不见爹的影子,老管家全伯跑去都察院探问,那边回的却是说谈大人下了朝后并没有过来。

到了夜晚,众人心急如焚,她也饿了一天的肚子,爹的一位同僚跑来,神情惊恐地告诉他们:谈大人被打入天牢了!

她害怕得大哭,全伯四处探询奔走,然而爹几位当官的朋友却无从知晓爹为何下狱,隐隐得知好像是得罪了王丞相。可是王丞相权倾朝野,颇得皇上信任,终究是无人敢仗义执言。全伯奔波了十来天,还是无法进入天牢看主子,最后不敌年老体衰,累倒了。

家中无主,她镇日流泪,早来的雪花飘在窗外,浸寒了她的心。

她抹去眼泪,穿上最美丽的衣裳,跑到王丞相府外等侯。

“丞相!求求您放了我爹!”好不容易,终于盼到王丞相回来了。

“她是谁?”王冲从轿子出来,神色倨傲地问随从。

“她是谈图禹的女儿,已经等很久了。”

“赶她回去!”王冲陡生怒意。“敢弹劾本相,是谈图禹找死!”

“求丞相让我去看爹!”她苦苦哀求,退而求其次。

“哼!他想让我进天牢,我就先让他进去尝尝那滋味。”王冲口气森冷,脸色狰狞。“不给他看书,不给他写字,不给他见亲人,不给他见太阳,不准任何人跟他说话,只照给他吃三餐,看他还敢不敢跟本相作对!”

她呆了!爹是落入了怎样一个惨无人道的地狱里?

她回到家,惶惶终日,以泪洗脸。全伯让儿子接回老家休养,家仆也因支付不出月银而遣退,偌大的屋子里,只留她一个幼小的孤女,白天和黑夜对她来说都没有差别了,她小小的生命已陷入了黑暗不见天日,一想到爹被囚禁的遭遇,她就要躲在被子里号啕大哭。

整整三个月,她的琴蒙上了灰尘,爹的砚池早已干涸,笔架结了一层蛛网,凄凉的年过了,积雪融了,院子的枯树不知寒冬已过,犹抖瑟着枯伎,不愿吐出新芽。

她痴痴地坐在午后阳光下,心却被封闭在深黑的囚笼里。

“小豆子。”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这是谁?怎会唤她的小名?她震惊地望向了大门。

一个老人扶住门板,摇摇晃晃走了进来;他须发花白凌乱,双眼疲惫忧伤,脸颊凹陷,身形瘦削,一身破衣,脚步颤抖;人虽陌生,却依稀看得出她所熟悉的神态,这是——

“爹啊!”她放声大哭,跑过去紧紧抱住了爹。

“小豆子!”爹也抱住了她,老泪纵横。“爹只盼着这一天啊,怕是再也见不到我的好女儿了。”

“爹!小豆子好想你!好想你!”她尽情地痛哭,几乎不敢相信爹一下子苍老成这样。

听说王丞相得急病死了,皇上查出王冲弄权罪状,下旨鞭尸抄家,任命顾德道为新丞相;爹放了出来,补还官衔和俸禄,改任翰林院大学士,负责编史,不再涉及朝廷政务,目的就是要他安心休养。

原以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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