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页)
把左手背过来,终于,我抓住了那只钳在我后腰的利爪。茫茫的沙海已经消失,平展的碧绿的大草原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举着藏刀奋力向上刺进那鸟的羽毛厚实的腹部,那鸟惊颤了一下,张口呱地叫了一声。我又收刀再猛刺上去,就听到哧的一声藏刀捅进去大半截。一股热血顺着我的手臂涌流下来。那恶臭的血腥气令我作呕。巨鸟惨叫着浑身痉挛着,突然松开了那双巨爪。于是我的身体呼地落下来,幸亏我的左手还紧紧抓住那鸟的脚胫,笔直地悬挂在巨鸟的下面。大鸟还在流血,血珠在空中飞溅。恶鸟又扑腾着爪子,弯下鸟头张着坚硬的大喙来啄我的脸。我挥舞着藏刀奋力削砍它,虽然徒劳,也使那鸟不敢妄动。
惊吓和疼痛使恶鸟那双稳健有力的巨翅变得慌乱,从空中直坠下来。几秒钟的功夫,我的身体就感到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撞击了一下,接着那巨鸟的庞大身躯铺天盖地压在我身上,顿时,周围漆黑一团。
我被窒息了,昏昏沉沉的失去了知觉。
七、身陷鬼沼
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绿草地里。太阳已经西斜,红霞满天。
我坐起来,觉得浑身的筋骨剧痛,象散了架。褴褛的衣服沾满血污。在我的身旁有两根扇子般的黑羽毛,落在草尖上。我这才想起在空中与那只恶鸟的生死搏斗。只是那巨鸟已经负伤不知逃向何处去了。远方是隐隐约约的淡蓝色的布喀达坂山,连绵起伏,峰巅白雪皑皑。山脚连着开阔的戈壁沙漠,沙漠接着平坦的翠绿的草甸。这是沙漠中的绿洲。
伤口的疼痛令我咒骂那恶鸟,但也要感谢它。不是因为这恶鸟,我会困死在沙漠中。我的旅行包遗留在沙漠里了,钢砂火药枪、手电筒、行军水壶、尼龙绳索都没有了,除了身上穿着的何西凤编织的毛线衣、皮夹袄里的《踏雪寻梅图》和手里的那柄七星藏刀。现在我得尽快找到水和食物。我试着站立起来,但浑身巨痛又使我扑倒在草地上。草地是白泡沫状的盐碱地。一丛丛的芦苇正长得旺盛,绿茵茵的,茎杆矮小。骆驼草一簇簇形成小山包,向四周伸出尖利的刺。我用藏刀刨挖一丛芦苇,白花花的一层盐碱被剥开,土地渐渐的湿润,拔出一截白嫩嫩的芦根,迫不及待地塞如口中,连泥带沙咀嚼着,芦根里榨出甜丝丝的水份,最后连渣也吞下肚去。又连拔几根,吃过后觉得有些力气了。在水份较充足的地带,又挖掘到几支耸立在土里象香肠棒似的粉红色的锁阳,味道微咸涩。
我爬上一个土坡,抬头眺望,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水映着西天淡淡的晚霞。在河上游的远方,半空中升起一缕笔直的烟柱,那是炊烟!有烟火必有人家。我想起“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句唐诗来。
我如释负重地吐了口气,便蹒跚着走到小河边。河水很清,静悄悄地流淌,两只麻雀受到惊吓,喳喳地叫唤着飞离河岸。我蹲下身,咕咚咕咚喝了个饱,虽然味道咸涩,但浑身舒服极了。微微的凉风拂过,四处静谧,偶尔能听到一两声斑头雁的鸣叫和野鸭扑楞楞从河边的芦苇丛中飞起的响声。我朝着那炊烟升起的地方放声呼叫,但随即就被空旷的原野吞没。无济于事,只好涉水过河。河水不深,只没到膝盖,凉凉的水流在我两腿间泛起涟漪。
一弯皎洁的新月已经升起,草地里布满明明幽幽的影子。黑绰绰的是草垛,明晃晃的是盐碱沼泽。这一带水草肥美,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味和牛羊粪的臊味。因为多水,常年积淀的腐草沤成了烂泥,成了黑乎乎、粘稠如浆的沼泽地。我寻着突起的草垫子一蹦一跳地前进,尽管后腰和腿部还在隐隐作痛。两只脚粘满了泥浆,沉甸甸滑腻腻的。有几次我差点滑进沼泽,亏得抓住了柔韧的芦苇,才爬上来。但最终我还是没能逃脱厄运,一脚踩在一棵草垫上,不想草垫虚浮在烂泥上,使我脚下一滑,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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