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5页)
他感到一阵宽慰,用更愉快的口气说他多么盼望见到她。〃告诉我,你现在穿的什么衣服?〃他问。
〃干嘛?〃
这是他在电话里最喜欢玩的花招,多年来他一直很成功地运用了它。〃我想知道你的穿着打扮,好让你的形象浮现在我心里。〃
〃我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
〃我敢说红色对你很合适。〃
〃我也这样想。〃
〃那么,里面穿的是什么呢?〃
她笑了。她们听到这个总会笑起来。
〃你穿的是什么短衬裤?〃
〃也是红的。〃
〃我真想早点看见穿着这身衣服的你。〃
他挂上电话。看来他已找到一种合适的语气跟她谈话。但这只是一刹那,他很快就意识到,他不能从心中抹掉茹泽娜这个问题,要企图保持和妻子只谈琐事,将可能使他感到非常紧张。他路过影剧院时,在售票窗口停下来,买了两张美国西部的电影票。
8
克利马夫人容貌美丽,然而虚弱多病。她那糟糕的健康状况迫使她放弃了歌唱生涯,正是这种经历使她投入了成为她丈夫的那个男人怀抱。
经历了疾病的折磨,这个年轻美丽、习惯于被人崇拜的女人,突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毫无乐趣,隔绝沉闷的世界,这个世界与她已经失去了的那个光辉的舞台世界有着天壤之别。
克利马同情她,看着她那悲伤的面容,他的心都碎了。他试图从自己那个迷醉的世界中走出来(穿过那些想象中的天壤距离),怀着同情心和她接近。凯米蕾不久就发现她的悲伤具有一种出乎意料的打动人的力量。她默默地开始利用这一偶然发现的优势(也许是无意识的,但却很频繁),说到底,只有看到他在注视着她那痛苦的面容时,她才会有理由相信他的心不在其他女人身上。
这个美丽的妇人十分害怕其他女人,总是感到她们无处不在。她从未漏掉一个女人,当克利马在门口问候她时,她知道怎样从他的声调中,甚至从他衣服的气味中察觉出她们。近来她在他书桌上发现一份撕坏的报纸,上面他用笔草草记下一个日期。自然,这可能包括各种约会,比如一次乐队排练,或同代理人的一次会晤。但是整整一个月,她除了在想那一天同克利马幽会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外,其它什么都想不进去。整整一个月她都未曾睡过一次好觉。
倘若她对不可靠的女人世界如此恐惧,她难道不能在男人的世界中得到安慰吗?
这几乎不可能。嫉妒往往会使女人把狭窄的聚光投到一个男人身上,而所有其他男人都消失在漆黑一团的背景中,克利马夫人陶醉在这种痛苦的聚光中,她对世上所有男人都视而不见,只除了一个人:她的丈夫。
她听见钥匙在门上转动的声音,接着她丈夫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
她起初感到一阵快活,但是立刻就产生了怀疑:他干吗现在就带花束来,明天不才是她的生日吗?发生了什么事?〃你明天不在家吗?〃她问他。
9
当然,他在她生日前夕献玫瑰花,井非一定意味着他明天不回家,但是她那过分的敏感,长期的警惕,无穷的猜忌,使她总能预先察觉丈夫的隐秘。每当克利马感觉到这种可怕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在暗中窥伺他,要将他剥得精光,他就觉得被一种无法抗拒的疲劳抓住。他恨这种眼光,他确信,如果他的婚姻受到什么威胁,那便是这种该死的、捉摸不定的眼光。他总是认为(怀着一种问心无愧的对立情绪),即使他对妻子有什么欺骗,那也是出于想爱护她,使她免受无谓的烦恼。他确信她是在自寻烦恼。
他看了一眼妻子,她脸上露出猜忌、忧郁和不祥的神情。他很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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