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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蘭斯作為夫妻——雖然只是因利益而結合的表面夫妻,卻仍然是夫妻關係——隔著一堵牆,與不同的人接吻。

莉齊被這種犯禁的錯覺刺激得頭皮發麻,已經感覺不到幽靈在怎麼吻她了,只能感到心臟在瘋狂地泵送著血液,她的血管快要迸裂了。

這時,那邊又傳來了動靜。

交際花問道:「您同意了——您同意了,對嗎?」

「是的,」蘭斯低聲說道,「我同意了。你是我以前的情人,我無法不同意。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苦。拿妻子的錢,實在不是紳士所為,但為了拯救你於水火,我願意當一次卑鄙小人。」

「別那麼說,只有您願意幫我,整個巴黎再沒有比您更紳士的人了!」

兩人又吻了起來。

莉齊也想吻幽靈,卻被他單手推開了。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又怎麼了?

幾秒鐘後,蘭斯問道:「你要多少錢?」

「五十萬法郎。」

「你瘋了?」蘭斯冷冷地說道。

「哦,蘭斯,求求你——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只是小錢而已——這不能怪我,蘭斯,你知道那些僕人的手腳多麼不乾淨,帳單在他們的手上轉一轉就會翻倍。」

「我很早以前就讓你把他們辭了。」

「除了他們,沒人願意當我的僕人。」

蘭斯嘆了一口氣:「我只能給你二十萬法郎。」

這句話說完,他們又吻在了一起。接著,一輛馬車轆轆駛來,停在了他們身邊。交際花提著裙子,窸窸窣窣地登上馬車,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蘭斯也轉身離去。

直到這時,幽靈才鬆開她的手腕,冷漠地問道:「這就是你眼中老派的丈夫。你嫁給他之前,知道他私底下是這副模樣嗎?」

莉齊愣了一下:「啊?」

好一會兒,她才艱難地回想起來,「老派」是她對蘭斯的形容詞。

當時,她以為幽靈是個專門破壞夫妻感情的變態,擔心他發現她和蘭斯的感情沒有破壞的餘地後,就不再幫她救爸爸,便編了一個她和蘭斯相愛的謊言。

她沉溺在愛河裡,居然忘了一層——幽靈很可能是為了破壞她和蘭斯的感情,才這樣若即若離地引誘她,她卻差點把一切都告訴他。知道真相後,他也許不會再幫她。

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接近她,不是為了所謂的破壞夫妻感情呢?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然而這樣,又無法解釋他為什麼要幫她,為什麼一開始就要她和蘭斯離婚。

她可以確定,她過去從沒有接觸過幽靈這樣的人。

他神秘、危險而又十分可靠,仿佛鬼魅一般無所不能。

她非常需要他,不敢去賭他在想什麼。

假如她和他之間沒有父親這一層關係,她大可以把所有疑慮都說出來,讓他解答。

可她不敢拿父親的安全開玩笑。

莉齊眉毛蹙成一團,真話和假話輪流在她的舌頭上打轉。感情上,她想要說真話,理智卻告訴她必須說假話。

她閉了閉眼,剛要心一橫,把真話說出來,幽靈卻像是耐心盡失一般,用兩根手指迫使她仰頭張嘴。

剎那間,莉齊的腦海中閃電般掠過一個想法——是了,假如她實話實說,向他表露出愛意,他說不定會像那天一樣,毫無徵兆地轉身離開。

她甚至覺得,要不是中途殺出一個蘭斯,他原本是準備吻完就跑的。

就憑蘭斯無意間幫了她這個大忙,她就決定暫時不去計較,他打算偷她二十萬法郎這件事。

見她遲遲不開口,幽靈頓了頓,低下頭,毫不留情地咬了一下她唇上的傷口。

「你必須和他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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