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3/5页)
怕人世再暖,也抵不过他心中热不起来的那丁点寒凉。
可这人偏偏又是那么温柔的,他嗓音虽冷清,对着夫人却总是能有入了骨的温柔,他听见他说,「月娘,你瞧,雪落满头,算不算我也与你熬至白首了?」
及至夫人早已回了房间,先生也提着灯笼远走,绿奴还是盯着远处那散漫微雪中瘦削的身影看的发愣。
先生走的很慢,他手中的幽蓝盏映在地上似乎就拖出了另外一个小小的倒影,无边无际的柔雪却似乎也是畏惧先生的冷清似的,似乎那温度比它们还要更低一层,於是总是迟迟、又迟迟的才肯落到先生的发上、肩头……
绿奴有一瞬间恍惚,那是来中原的第几个年头了,他的先生,何时清减成这副模样了,而又何时,笑起来的时候,连眼底中那隐弱的一丁点暖和劲儿,也彻底没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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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苏提灯一起不大想过这个年的,还有薛黎陷。
薛掌柜这几天四面八方的找了好多原先江湖上的朋友,查了很多有的没的的资料。
他晚一日搞清楚这些事,就晚一日敢下手去毁了那北边地下的污垢地,那么那些无辜或有辜也罪不该至此的人,便晚一日得以逃脱那炼狱。
除了心系这苍生事之外,那就是薛黎陷还在怄气。
怄正渊盟的气。
除夕头一天他本身是想回去看看冯老和何伯的,虽知道管惩戒的那蜜老也来了。二话不说就得行刑,薛黎陷心说他真能跟一老太太较劲么,尤其还是小时候很疼他的蜜奶奶,再说了,老太太也不搞清楚状况,听他们七嘴八舌的就给自己定罪了,定个屁罪——先二话不说关我禁闭的是正渊盟,阻止我去救人的也是正渊盟。正渊盟何时这样了?!
只不过赶上快过年了,谁也不想这时候闹不愉快,因此那顿账先欠着了。
连冯老都出来说情,大过年的有甚么事过完年再说,蜜老这才算是放下手中长棍。
薛黎陷却不乐意了,倔脾气上来就爆了粗,其实也是心底隐着事的快憋不住了——
「你们他妈的若是没有甚么事藏着掖着不愿告诉我,我会屡次忤逆你们?!枕骨那次你们关我就是不对!因为人是我先扔下的,于情于理都他妈该是我救回来!我放通讯弹叫你们来支援的时候你们一个没来的!若是早来的,他苏提灯不被我放下,我兴许也不会有後来不愿被你们关禁闭那一说!」
蜜老气的拿了棍子便是狠狠一下,「长老们关你禁闭肯定是事出有因,不让你去救人也是有原因的,不告诉你也肯定是为你好!你……」
薛黎陷硬生生挨了这一下,也不躲,继续梗着脖子道,「放屁都他妈为我好为我好,为我好个屁都是你们的借口罢了!你们摸着自己良心想想,你们他妈的从小到大瞒了我多少事!」
又像是气不过,愤愤的上前去一把拽了冯老的衣领,「我问问你我娘怎么就成正渊盟禁忌了,她是做了甚么坏事吗搞得你们一提到她就人心惶惶,从小到大不许我问不许我问不许我问!我他妈我爹最后郁郁而终了给我的结果还是不许我问!不许我问个屌!」
「妈的我薛黎陷今天明摆着告诉你们,你们正渊盟根本就没把我当其中一员,你们瞒着我的事多了去了!江湖人都论一声好聚好散!我薛黎陷是再也不会回这里了,我……」
「你放肆!」冯老气的胡子都快翘上天了,二话没说便给了薛黎陷一巴掌,「你他妈是吃枪药了过来发泄的?!快过年了难得几位前辈过来聚聚,你倒好,就这么个德行给他们看?」
薛黎陷挨了那一巴掌也清醒了点,毕竟『地城炼狱』那件事对他的阴影太大了,他一想到有那么多人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正渊盟却没有去阻止就有点心里不是滋味,而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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