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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他。许雅君于1月生了个胖小子,这时已休完产假回到部队。她与贺铭一个大队,玉兰回来后她也从不提贺铭,仿佛他不存在似的。三天过后姚玉兰实在憋不住了。晚饭后,在从空勤灶回大队的路上,她抓住了雅君,让她带他去找贺铭,这时许雅君才不得不告诉她:“兰子,你遇到的麻烦可能比我当年的还要大。上个月,师政治部根据部下一个文件的精神,贺铭的藏书除马列、毛主席著作外,其他的全部收走了,说那都是一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鸳鸯蝴蝶一类的封资修的黑货。更为严重的是从他的藏书里搜出了一本他写有爱情诗的《高等数学》和一本《论语》,还有一套我从内部书店给他买的《金瓶梅》。他现在成了全师不讲政治挂帅,专讲孔孟之道和走白专道路的黑典型。
许雅君的一席话差点儿让姚玉兰背过气去,看看姚玉兰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许雅君便给她出主意:“现在贺铭正在写检查,接受批判,最好不要去找他,等挨过一阵子再说。不过我可告诉你,就是天塌下来,你也不要动摇他的爱,他这样的小伙子你一生中再难遇到,一定要顶住,你一个人顶不住,我帮你顶。你放心,我会尽力替你保护好贺铭的。”姚玉兰这块儿被爱情和荣誉烧红了的烙铁,“哧”一声掉进了冰窖里。她举步维艰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正碰了吴副大队长来看她。吴副大队长名叫吴竹筠,是第一批女飞行员,在西郊时她在二大队,到沙河机场后与姚玉兰分在一个大队。“小贺的事儿你知道了?”姚玉兰点了点头。“你不要慌,现在收书不是对贺铭一个人,团领航主任老芦的书也被没收了不少。贺铭是全师有名的书篓子,当然要拿他开刀了。你和小贺相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了解他,相信他,不要听风就是雨。问题还没搞清楚就想到吹。”“吹?我从没想过,我现在最担心的倒是他会提出来吹。他本来就有自卑感,我的立功扬名更加重了他的自卑。其实他心里是自卑,骨子里是自傲,矛盾得很,发生这事儿后,他会由自卑、自傲走向‘自杀’。”“自杀!他会寻死?”姚玉兰苦笑了一下,忙解释:“我说的‘自杀’,是感情上的自杀,也就是牺牲自己的爱情,以成全对方,解脱自己。”“那你得尽快与他见面,好好和他谈谈。当然你要站在党的立场上,帮助他提高认识。那些中外小说,既然上级说是大毒草,交了烧了没什么可惜的。现在小贺最需要的是你的信任与温暖,在你的体贴关心下,他会写好检查,通过领导和群众的批判关的。”姚玉兰望着吴副大队长慈祥亲切的面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泪,这也是她第一次为爱流下来的泪。吴副大队长从脸盆儿架上取下毛巾递给她,安慰道:“你别压力太大,小贺出身好,又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反革命分子,共产党也不是秦始皇,决不会焚书坑儒,你不要太悲观。”
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像许雅君和吴副大队长那样,已是团副参谋长的程大姐,就坚决主张姚玉兰与贺铭断绝关系。她非常严肃地告诫玉兰:“贺铭虽然不是反革命分子,但他是个典型的落后分子。在西郊我苦口婆心地劝过你同,可你一句也听不进去,结果如何?如今他成了全师的后进典型。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