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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触及人的生命本质尤其是本能活动的艺术家都必将成为当时社会所反对的异端和危险人物,为社会所不容,都必将成为社会指责甚至迫害的对象。可作家、艺术家却并不因此而感到畏惧。他们总是要根据艺术创造的需要和对于自我感觉的绝对真诚,无畏大胆地表现他们感受到的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本能的力量,无论它以何种方式显现,正常的或是变态的,过度的或是被压抑的。他们总是仿佛在极限上写作,在社会和芸芸众生所不愿面对的道德极限上创作。
詹姆斯·乔伊斯是20世纪的文学大师之一,他的意识流创作手法为不少作家所模仿效法。在现已公认为世界名著的《尤利西斯》一书中,乔伊斯写了由三个主要人物构成的生活,把他们的生命活动细节编织成一幅万花筒式的、错综复杂的图画。在书中,乔伊斯从总的意义上否定了现代资本主义文明的未来,也从这种意义认定人类不可能有像样的明天,并从生活的细节上淋漓尽致地表现了艺术家代达罗斯的虚无主义、报馆广告业务员布罗姆的厚颜无耻的庸人主义以及布罗姆妻子莫莉的肉欲主义。但由于乔伊斯过于大胆地描绘了莫莉的肉欲生活,语言直露,官方批评界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反感,以致最后查禁了他这部著作。其实,乔伊斯不过是按照生活中的人可能有的样子来描写了莫莉对于感官生活的迷恋,乔伊斯是这样写的:当莫莉与男人做爱之后,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感到“心满意足,舒服惬意,体内被大量的种子充满”。莫莉静静地躺着,一方面感受着刚才做爱的滋味,一面想着男人。想着布雷兹·波艾兰,想着年轻力壮的斯蒂芬·代达罗斯,想着她的丈夫列奥波德·布罗姆,想着她已经占有过的,她想要占有的过去的和未来的情人。
作家、艺术家总要全方位地体验生活,全方位地表现生活。使用什么样的语言,表现特定的情节、意象和场景,作家、艺术家最有发言权。表现何种人物形象就要使用与这种人物个性相一致的言语,无论这种语言是否合乎文明的雅趣。其实就是我们一贯认为语言极为优美的莎士比亚,也使用过在公众的道德眼光看来是粗俗下流的语言。托尔斯泰对此极为不满,他甚至认为莎士比亚粗俗,只是个三流艺术家。莎士比亚使用过直接表现男女性行为动作的字眼###,像当年乔叟在古典名著《坎特伯雷故事集》中使用直呼女性生殖器官的cunt字眼一样,莎士比亚在《第十二夜》中也使用了这个词。当然在中译者洁本中,这些语言已作了处理,虚化,委婉化,或干脆删去。但是,人们不应该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从未使用过在当代英语世界的青年人口中经常出现的这些字。
在《亨利八世》中,莎士比亚写了一个印度人的生殖器不同寻常的大,他为此而遭到了谴责。实际上,作家、艺术家为了塑造人物形象,总要在特殊的时刻使用特殊的言语和进行适当的情景描写。因为这才是生活给他们的启示,也是他们写作的宗旨,在这一点上他们与道学家永远无法达成共识。关于性爱的问题,两者在态度上永远存在分歧。
20世纪的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T。 S。 艾略特根据他对现代生活的体验和观察,认定现代文明是种堕落形式,把现代世界从总体上描绘成一座荒原。在他笔下,现代文明的一切尝试都终于宣告失败,人远离了生命意义本身,生活变得无聊透顶。但艾略特在表现大世界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生活的隐秘领域。他不仅表现人在爱情上的犹豫不决,也以圣纳西索斯为题表现青春期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