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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论在外貌或者个性上完全与老头相异,但承袭母系那一方的容貌;而童在血缘上只能算是外人,能错看还真……离谱。痴武咽了咽口水,目光又移到老头的遗照上;那是童选的照片,很风骚的遗照,记得是她十五岁那年老头抽到夏威夷的来回机票——纯粹是巧合,因为老头有订阅武术杂志的习惯。在她的怂恿下,心不甘情下愿的渡洋十四日,回来的时候还胖得不成人形。那算是老头一生里最快乐的十四天吧,抛弃武术馆兴衰的包袱,抛去一身的武术……

“不。”童晃云中断了她的冥想。

“不什么?”她皱眉,他的鼻息搔得她痒痒的。“好歹我也算是你师姐,同出一门,老头就算私传绝招,我也不跟你抢,这么保密于嘛?”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尤痴武翻了翻白跟,靠在他肩上的身躯往下滑了些,自动在他怀里找个好姿势窝着。“你最会当闷葫芦了,将来不要把马子都得靠师姐。”她咕咕哝哝的,半眯的眼瞳觑着桌上尤老头的遗照。

“不会的。”

“呵呵,”她发笑,眼皮有点垂。“童,现在就剩不我们两个了。”

“嗯。”

“信不信我会闷死?”

对方没吭声。

“好像有点冷耶,童,你觉不觉得台湾的天气愈来愈病态?早上还好好的,到了下午就冷得可以冻死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以后我要走了,你可能就孤零零的闷死在武术馆里,多可怜。”

“你才二十一二岁,痴武。”

“而你已经二十七了,童……原本我以为到你这年纪,我就可以听见有人喊我小师姑。你的长相不错,就是闷了点,我都准备好源氏计划,只要你生男孩,我就抢去养,养大了叫他来娶我……呵,梦啊。”她的话含含糊糊地,合上了眼。

隐约里,感到童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

他总是这样。都是一个男人了,什么事还是只用行动,没用过嘴巴,谁会知道他的好处?这样要能把到马子是奇迹。想开口念念,但真的累了,沉重的眼皮抬不起,等到天亮再说好了。

缩了缩肩,意识开始模糊。这些日子来也着实累了,她装病是省得去应付上香的街坊邻居。对丧事她有自己的看法,人死之后不过是一把烂泥,拿着麦克风哭哭啼啼,看不出对死人有多少建树,而上香只是生人的追念,除此之外对死去的人也没啥好处,所以偷懒的把一切交给了童。就是可怜了他……

在睡虫打进无意识的梦乡时,她闻到了一股味道,是童的,熟悉而温暖的。

唇……有一点点的发热,温温的,像是遥远年代曾有过的一次记忆……痒痒的,刺刺的,如百般滋味……

第一章

尤家武术馆创立二十多年,从早期的门庭若市到晚期的空无一人,留下的除了亲生女儿尤痴武外,就是单传的徒童晃云。

童晃云入门时大约十三、四岁,年长痴武数岁。但闻道有先后,依入门时间,只能尊她为师姐。因为他是孤儿,所以吃住都赖了尤家,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彼此的关系相当单纯,是师姐弟,是青梅竹马,是狱卒与牢犯的关系,也永远停留在你追我跑的印象里。

穷追的那永远是童晃云,而跑的,当然是痴武——

从十岁那年开始,尤痴武成了逃家惯犯,而每一次都被找回来,一直到北上念女校的前一年夏天,逃了百来次家的行动才宣告结束。

那一年,是十五岁的夏天哪——

模糊而青涩的年纪,天气燠热难耐,尤痴武拎着书包,匆匆忙忙地跑回家。

“快快快快!再慢就起不及了!”钥匙呢?带了带了!把武术馆锁起来,免得遭小偷,那样老头肯定会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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