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 (第1/5页)
明兰脚步一滞,心头一紧,立刻就想转身走人。
“……六妹妹?”齐衡身上弥漫的淡淡的酒香,叫初春的水汽一涌,反倒清雅。
明兰努力止住脚步,脸上带着微笑:“好久不见,还未曾贺喜新婚,恭喜恭喜。”
齐衡的一双眼睛生的极好,恁多少浓情蜜意都欲诉还休的括在里头,盈出水一样的清浅深浓,他静静的瞧着明兰,缓缓道:“说道恭喜,妹妹嫁期将近,我这里贺喜了。”说着,便躬身一拱手,满满的行了个礼。
明兰立刻敛衽还礼,也盈盈福了福。
两人一会儿相对无言,池塘边只听见水声轻动。
明兰想溜,齐衡却始终盯着她看,好似看不够一般,明兰的神经不够坚强,只能找话来说:“你……怎么在这儿?”这里是盛府内院,外男怎么进来的。
齐衡美目轻弯,微微笑道:“喝多了几杯,则诚兄让我在他书房里歇歇。”他识得盛府路径,长柏的书房又在内外院交界处,他能一路摸到水边也不稀奇。
明兰没话说了,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齐衡瞧着明兰,从眉角,到睫毛,到笑靥,到嘴角那一对小小的梨涡,想起往事,齐衡顿时一股郁愤涌上心头,冷笑一声:
“六妹妹是不必担心的,上个月威北侯成婚,席间敬酒如云,顾都督抢着替沈国舅挡了好些酒,沈国舅说了,待顾府办亲时他会投桃报李的。……哦,我忘了,我以后可不能再唤你六妹妹了,论起辈分,我可得叫你二舅母了!”
明兰听了,一言不发,过了半响,才缓缓道:“你说的是。”
齐衡只气的酒气上涌,一时站不住脚,摇晃了下,依着山石才不倒下,想要说两句狠话来刺明兰,他却又舍不得;两人又是一阵无语。
齐衡实觉郁郁,终忍不住道:“我有一句话,搁在心里许久;今日问你,望你实话答我。”
明兰淡淡道:“请问。”
齐衡站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玉石般皎洁秀丽的面庞一片正色,道:“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是不明白,但却总装傻充愣,对我冷若冰霜;我今日指天说一句,但凡你有本分回应我的心意,我也拼死争一争了!可你初初便看死了我,觉着我是那不堪重信的,觉着我会连累你,害了你,避我如毒蛇猛兽,这,这到底是为何?!”
明兰抬着头,露出一段粉藕般的水嫩脖颈,仰出极秀美的线条,齐衡看的几乎痴了,过了会儿,明兰轻垂眼睑,才悠悠道:“咱们从小认识,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其实与郡主很像,看着风轻云淡,内里却极好强。你明明已有了大好家世,却依旧勤学不缀,洁身自好,在京中锦衣子弟中,可算首屈一指的好儿郎。”
明兰语气怅然,脸向湖面,好似想起许久许久以前的事,她缓缓继续道:“你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刚学了几天汉赋,又想着钻研诗经;练着馆阁体,却也不愿放弃颜体柳体;庄先生刚夸你写字略有小成,你又去调色作画。你也知道贪多嚼不烂,便日日起早贪黑,生生把许多学问技艺练出些名堂来。”
齐衡听出明兰语气中淡淡的忧伤,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明兰顿了顿,定住心思,转过头来,静静瞧着齐衡,一字一句道:“你太好了,事事都想做最好,我要不起,你心太大了,也放不下。”
齐衡只觉得一阵心痛如绞,他狠狠的咬着嘴唇,直咬得舌尖尝到淡淡的腥味,才艰难道:“你……素来见事就是极明白的。”
明兰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钝钝的痛了一下,道:“没什么可依仗的人,自得想明白些。”
齐衡看着明兰脆弱窈窕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了,心里酸酸的柔软起来,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我从未怪过你,我只恨我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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