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部分 (第2/4页)

做梦一般喜悦;她是多么喜欢余家呀。余家男子大都品性端良,从无恶嗜,余家女眷,从老太太到三太太四太太,均温厚宽容,从不以她孤女为嫌。她当时就下了决心,倘能得偿所愿,她一定加倍讨好长辈,将来揽些差事,接来老母,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可惜……她永远忘不了余大太太彼时脸上的神情,那样的自私断然,那样的理所当然。她再了解这妇人不过了,在自己的利益面前,什么情分都是假的,她再求也是枉然。她不再多说,只机械的笑着,应承好好‘照顾’余嫣红,顺手从大太太那里狠狠刮了笔银子。

那年嫣红事发,她慌忙往余府求助时,凑巧闻知一事。余阁老有位同窗挚友,年过花甲,膝下却只由一孙女,眼看要香烟断绝,见余家男孙繁盛,便诚恳开口,央求赘婿。余家父子一番商议,定下了三房的这位庶子。待她知情时,他已远走琼州,入赘高门别家。

那时,她忽心如死灰,什么顾府,什么余家,管它天王老子,她再也懒得管了。

也许,此生再不能相见了;也好,也好。

红绡陷入恍惚回忆中,浑不知余阁老又说了些什么,只知两边有婆子将自己搀起来,拖着往外走去,外头月明星稀,朗夜如昼;一口清冷的空气沁入胸腔,她脑袋一个机灵,顿时醒澈过来。她摸了摸裙摆里侧,那里有个暗囊,藏着她积蓄的三四张小额银票,其余金银首饰散碎银两,她早已偷着送去母亲处。

她又伸手按了按胸口,那里有张五百两的银票,是今日出来时,顾侯夫人给她的。

“你会变通,又能耐,无论老天亏待过你什么,你也不曾客气。”那位年少美貌的侯夫人眼中有一种奇特的悲悯,“这银子你拿去,便当我是个伪君子,既逐你出门还来卖好。我只送你一句,昨日种种,譬如已死,以后好好过日子罢。”

红绡悲喜难辨,一片茫然中,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她走后,守在屋门外的老嬷嬷再次把门关严实了,四周远远站着几个随侍的奴婢,只留余氏一家在里头。“你们先起来。”余阁老指了指,他声音不重,却无人敢违背,余家三个儿媳便都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地上只留着余家三子。

余阁老道:“老四家的,巩氏就交给你了。到乡下地界,寻个踏实人家,叫她消停的好好过日子,务必把事做利索了。”四太太敛衽低头,恭敬道:“听爹的吩咐,媳妇一定尽心。”

这么多年,几个媳妇早习惯了不问世事的天真婆母和彪悍强大的全能公爹,从嫁来那日起,四太太就是直接向余阁老禀事的,是以回话的十分顺口。

余大太太心中不忿,忍不住再次异议道:“咱家供她吃喝这么多年,竟养出个白眼狼!爹,这也太便宜那**了!您再想想……”

“还不给我住嘴!”余大人一声暴喝,瞬时阻断大太太的话,“有爹在,也有你说话的份!一点规矩也不懂,也不看看弟妹们,你怎么做长嫂的!”

大太太耳膜嗡嗡作响,诧然的望着丈夫,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

一旁的三太太弯了弯嘴角,缓道:“大嫂子别气,爹这么做,自是有道理的。嫣红侄女这事,搁哪儿都是丢丑。人顾家厚道,本已抹干净了的,可大嫂您偏来那么一出。”

她说话斯文,却句句暗藏凌厉,“顾家能不提防些么。倘哪日您又上了兴头,愣说侄女死的冤,要人赔命,索这要那的,宁远侯府岂不吃得哑巴亏么?总不能叫顾侯满天下嚷嚷自己老婆偷人罢。所以呀,红绡这孩子,就得留着。”

这事没闹出来时,一切都含糊着;可一旦闹出来,作为仅剩的人证,红绡反而不能死了。

首先她不能留在顾家,否则将来的话,有顾氏逼供授意之嫌,不足叫人取信,是以,只能让余家自己把人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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