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5页)

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咖啡色的套头线衫,刘海有一点垂下来,遮住了左边一半的眼睛,所以看人时微微扬着下巴,又高傲又英俊的样子。

他的眼神凉如大理的春雨,又亮如门前那一汪反射着灯光的小水坑。

南澄有一种时空的错乱感,她分不清这是陌生的大理,还是经年之前的沪城;她分不清这是一家无名的书吧,还是时刻飘散着牛奶和香草气味的阿卡的“后海时光”;她分不清眼前是已经陌生了的顾怀南,还是所有诺言都还未被违背前的执着少年。

“你是在外面,打了个滚吗?”顾怀南走到南澄面前,微微俯下身问道。

“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出差吗?”

顾怀南撇开脸、没有回答,对柜台的服务生说:“一杯香草拿铁……另外,再来条干毛巾。”

南澄收拾好心情,和顾怀南恍如多年未见的旧友,聊着无关紧要的旧闻。

拿铁喝完了,雨也停了,南澄起身与他告别:“我要回客桟了,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后一句倒也不全是客套话,能在陌生的古城遇到顾怀南,也算“他乡遇故知”。

顾怀南一开始没搭腔,过了几秒才道:“再见。”

“嗯,再见。”南澄推门出去。

下过雨的古城空气很干净,呼吸间好像能闻到青草和泥土的香气。南澄在巷口看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她买了一枝握在手里,然后进了客栈。

晚饭时间,南澄又在客栈老板的餐桌旁看到了顾怀南——似乎应该是惊讶的,但她好像也不是很惊讶。

她进门时他正低着头,细心地把自己汤碗里的小葱剔出来丢在桌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吃葱。

在书店,顾怀南没有回答南澄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大理的问题,南澄后来也没有再问。他们就像在旅途偶遇的故知,随意地闲聊,晚饭后在客桟的屋檐下喝茶、赏月,然后各回各屋。

第二天南澄起了个大早,她没有告诉顾怀南她已经订了回沪市的机票,时间是五天后,而在那之前她想去趟丽江和束河。

两个半小时的火车就到了丽江,南澄下车后又背着背包在挤满了人的售票口排了近一个小时的队买到回程的火车票后才走出火车站。

丽江的阳光和大理一样透明而干燥,落在人身上时像落下一层纤细的绒毛,又像是覆盖着一层薄而脆的糖纸,空气里有淡淡的草叶晒干的气味。

南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走到阴凉处的小摊,对头发花白的大爷说:“一瓶矿泉水。”

手在口袋里却摸了个空。

大爷拿着矿泉水望着表情瞬间呆滞的南澄,她在牛仔裤后兜翻出两个一元硬币给他,然后拿着矿泉水到一旁仔细检查了自己的所有口袋和背包,悲剧地发现,她的钱包真的不见了,连带那张刚刚到手的回程火车票。

从南澄买完票出站到刚才买矿泉水,间隔不过五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小偷竟然能得手,并且她还一点感觉都没有,真不知道要说小偷厉害,还是自己大意。

南澄席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清冽的水让她焦躁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她甚至在这段时间里想了一下如果要在路边讨要回程的路费,该怎么写才显得可信度高一些。现在她的全部“身家”只有二十二元零钱,是她买票后随手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的。

南澄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顾怀南竟又出现了。

他穿着一件湖绿色的冲锋衣,深色牛仔裤,背着一只黑色的登山包,姿态闲散地站定在灰头土脸的南澄面前。

“你是在等我吗?”

南澄一开始以为是没长眼的搭讪者,抬眼看到顾怀南,愣了愣:“还没睡醒吧?”但随即意识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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