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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日,手下人来报有位穿着花艳,自称凌顺的年轻妇人定要拜见夫人时,和玉夫人才意识到,毛金清出事了。果不然,自那妇人厅堂后,和玉夫人就上下的打量了她好几回,然后冷冷的问道:“你就是毛金清口中的小凌吧?找我什么事?”

和玉夫人猜对了,眼前的女子就是小凌,说实话,相貌平平,远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个样子,真不知道,这女人有什么魅力,竟让毛金清为她如此的神魂颠倒!可现在这些对和玉夫人来说早已不重要了。

小凌是哭着走的,因为和玉夫人坚决的拒绝了她的请求,去看看已病入膏肓的毛金清,并当面说句原谅他。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若念及夫妻之情,怎会婚后五年都视自己为空气一般,唯独的一次同房却还是因酒醉误把自己当成了小凌!现在眼见要命丧九泉了,才来请求原谅,想获得心灵的救赎啊!想得美!因为这段婚姻,几乎改变了和玉夫人的一生,她怎么甘心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她要让他抱憾终身!”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山竹中毒

喝了口茶,水仙继续讲述下去:“就这样,到毛金清死和玉夫人都没去看他一眼,而所谓的守灵,也就完全成了形式。和玉夫人甚至在将丫鬟小厮都喝退后,还特地在毛金清的灵位前与别人私通,她要让毛金清看到,她很开心,很幸福,她要报复这个改变了她一生的人!

在守灵结束之后的日子里,和玉夫人就更加变本加厉了。她地殊身份让她在交际界备受瞩目,她的独特魅力让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在七八年前,她接触到了百花馆,自此便常来,每次来却都由着她的性子,有时会选最好的,有时又会特地选别人认为差的,想怎样怎样。馥郁当然知道这个客人的重要性,因此处处对她敬着三分,也任由她胡来。”

“原来如此!”水仙的叙述不禁让漫修更加感慨万千,原来真如山竹师父所言,都是可怜之人。可有什么办法能抚平和玉夫人内心里的创伤呢?除非……除非她遇到一个真心只对她好的人!可漫修心里清楚,自己不是那个人,因为他对和玉夫人,只有感激,没有爱。

之后过了几日,和玉夫人都没有再来。而馥郁倒是个说话算话之人,他只安排漫修给客人抚琴,并不让他接客了。日日的弹练,再加上本就聪颖奠资,没过两年,漫修便在众人中脱颖而出,连挑剔的馆主馥郁都忍不住多夸他几句,而以青莲为首的几个当红之人也不得不警惕起来,未免过早的被后生推倒,被众人遗忘。但即使如此,两年的龙虎轩比试中,漫修也都没能如愿的夺到花魁之位,依旧还都是青莲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和玉夫人还像以前一样,凭心情,有时天天来,有时隔个个把月也不来。来时也是有时高兴的像个孩子,有说有笑;有时则烦躁难耐,动辄拿身边人出气;有时则苦闷不堪,整日里不曾开颜。时间久了,漫修也就有些摸透了和玉夫人的脾气,她高兴时,漫修会做个忠实谍者;她苦闷时,漫修则会给她弹琴解闷,说些笑话开导她;她发火时,最聪明的方法还是离她远些,待过了那一阵气头儿,奉杯茶,也就好了。

转眼间,时间又过了一年,漫修整十六岁了。漫修希望能尽快拿到这花魁之位,因为这里再好,也毕竟不是他所愿。每日对镜红妆时,拿着那描眉的画笔,漫修就想象着这画笔能变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把这儿的整个世界都摧毁掉,可是和冲动最终消弭,能做的,还都只是把画笔平静的放回梳妆台的原处,因为下一刻,他还是在百花馆。

这日,漫修又去找山竹师父请教技艺,希望他能再调教一二。隔着虚掩的房门,漫修看到山竹又像以前一样立在那窗口之边,抬头望着的依旧是那突兀出来的房顶一角,漫修自然记得,那是师父跟他提过的迎春楼的一角,那里有师父十八年未见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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