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页)

红,嘴角是微微上翘的,一方罗帕缠在如玉的手指上不知曾经扭过多少个结,但现在一切都不动了,她定定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安静却又羞却的想着心事。

她的郎君和别家不同,不是那种问了八字连见都没见过就送入洞房的那一种,在她还小的时候,父亲的好友带着儿子来拜访,客人在堂上说话,年幼的公子安安静静的站在父亲身侧目不斜视。她趴在门边向内张望,眼睛竟定定的被那公子吸引,心跳突然间加速,那公子似乎并未察觉,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拉住她,一定要带她一起回家去。双方的家长都觉得是一段佳话,就为他们定了亲。

她还留在她的家里,由于礼法的关系他们没有再见过面,可是她的心却已经飞走了,她知道他的家就在街道的拐角,同样的朱门翠瓦,她的爹爹和他的爹爹都是地方上的官员,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结成亲家之后,更有利于相互扶持吧,所以没有许多故事里痴男怨女的曲折与磨难,她和他走在一起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很多时候她都在想他,写字的时候想,绣花的时候也想,别人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是愣愣的,府上的丫鬟婆子都在私底下悄悄的议论,小姐想男人想疯了。这样的议论多了,主子们当然也会有所耳闻,然而她并不在意,依旧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弹得一手好琴,绣得一手好花。她努力的一切目标就只为嫁到他的家里后能成为让他满意的妻子。

她的父母在听到这些议论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暗叹着女大不中留,好在婚事是早已定下的,所以在她长大了一些的时候,父母便决定去和他的父母商量吉日,定期完婚。

这个时候,他的父亲却要去京城了,而他也要跟着父亲去京城求学。临走的时候她的父亲和一众官员都去送行,好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却见他的亲家一挥手,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罢了。这情形送行的官员都看在眼里。

也就从那一天开始,以前还被津津乐道的婚事竟在一夜之间被人遗忘了。街角的朱红大门里,进进出出的净是穿红挂绿的媒婆。可是任那些凭两张嘴皮子吃饭的老妇们说得天花乱坠,这一家的主母,他的母亲总是以当家的不在无法定夺为由一一的拒绝了。

她的父亲自从那件事以后,自认为受了很大的耻辱,每天闭门谢客在家里唉声叹气,母亲也是愁眉不展。可是她的心里却很安定。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娶她的。这是他的承诺,只是延迟些日子罢了——他的家里并没有答应其他的亲事便是明证。

在她每天握着的罗帕里,藏着一棵红豆,又圆又红的红豆,那是他在出行前遣人悄悄的捎过来的。他的贴身小厮带话过来说,当红豆挂满枝头的时候他就会来迎娶她。

到了秋天的时候红豆就挂果了,而现在已是夏末。

每一天她都把这颗红豆捏在手心里,感知着它的存在;心里就格外塌实。香汗透过罗帕渗在红豆上,滋润着它,那红豆越发的鲜红透亮了,宛如一滴鲜血。

她也愈发的神采奕奕了。打扫院子的丫头常常一进门就看见小姐晾在院子里的新画,她却已在一旁颔首弄琴了。晚上的时候,灯油至少要添三回——却是都争着抢着要来添的,她总会将手头上刚绣好的绣品送一些给添油的丫头。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丫鬟们端来了一盆炭火的时候她才惊觉已经到了冬天了。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并不是因为冷。然后一连几天都没有离开卧房一步。一盏孤灯,映着她和那早已失去了光泽的红豆。没有人去打扰她,因为老爷早已发下话来全府上下不准再提及这桩早已为人笑柄的婚事,至于他的女儿,早晚有一天会想通的。

红豆一天天干瘪下去渐渐露出隐藏在里面的种子的形状。

她居然真的想通了。当她跨出房门的时候,嘴角竟带着一丝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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