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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等。

我們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暑假,當暑假過去,雪兒回倫敦的時候,我答應在九月份趁假期去看她。

蓓蓓見到我,她問:「湯,今夜做什麼?」一個媚眼。

我老老實實的答:「寫信給我女朋友,我已墮入愛河了。」

蓓蓓嘴巴張得老大,她的下巴都幾乎要掉下來。

是呀,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朋友們曉得之後,拼命搖頭,你知道我那些酒肉朋友,小姜小鄺大陳二陳之類,他們都說:「天啊天!湯戀愛了,湯居然在考慮結婚呢!」

為了雪兒,我與他們鬧得不愉快,所以男女朋友都沒有了,周末都乖乖坐在公寓裡。很多神秘的事情都是在暑假髮生的,一切為了雪兒。五月與十二月媽媽說:「周伯伯請吃飯,換條裙子,跟著一塊兒去。」

我說我不要去。

「為什麼?」媽很煩惱。「你老不聽我的話。」

「我不喜歡拜客。」

「我說什麼你不聽什麼。」媽媽說:「我們就像敵人似的。」

「媽媽——」我很難過。

媽媽一聲不響的走進房間。

我想一想,自動進房去換上裙子,脫掉牛仔褲。還在脖子上加一條珍珠項鍊。你別說,看上去還真是笨里笨氣的,我朝鏡子扮個鬼臉。

「媽媽。」我出現在媽媽面前。

她一抬頭,看到我的樣子,馬上心花怒放。

「呵小寶!你看你多漂亮,完全跟小天使一樣。」

我才不要做小天使。

「來,媽跟你梳梳頭。」

「媽媽,我已經十八歲了,當然你知道在你十八歲的時候,你已經懷了我。」我告訴媽媽,「我是個大人,我自己懂得梳頭。」

「何必掃媽媽的興呢?」她說:「給媽媽享受多些權利。」

我坐下來,把梳子交給她。

「周伯伯將會做你的監護人。」她替我梳頭。

「我的監護人?」我說:「我不需要監護人。」

「要的,到底倫敦是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媽媽說:「這次去,你已是大學生,」她對牢鏡子顧盼一下,「我老了。」

「女人一開口就是:我老了。不外是想別人說:不不,你還沒有老。」我說:「老,當然,人人都會老,誰跟嫦娥都沒交情,誰又服了長春不老藥?」

「好了好了,車就來接啦。」

「誰都知道我穿牛仔褲最好看。」我說:「你們偏都要我穿裙子。」

「準備妥當沒有?!」爹問:「等壞周仲年了。」

「幹嗎挑一個糟老頭子給我做監護人?那種典型唐人街里走出來的弓腰哈背的老頭兒,太乏味。」

我們一家三口出門。

但是周仲年並不是一個唐人街的老頭子。

他當然已經老了,年紀比爹爹大一截,我想他有五十歲,頭髮斑白,身裁高而瘦,笑容動人。我可以寫保單你沒見過如此漂亮的男人。

母親說:「仲年,這是我們家小寶。下星期動身去倫敦,地址與學校都已經交給你了。」

「自然自然,」他禮貌地為我拉開椅子,「我明天就回倫敦,你放心,我會看顧小寶,有什麼人敢動她腦筋,我打斷他的腿。」他向我眨眨眼。

每個人都當我是小孩子,我如果每次抗議我不是小孩,更顯得我幼稚。我不出聲。

當然我不是孩子,身體不是,思想也不是。

菜式很好,氣氛也比我想像中為高。一整個晚上我留意著周仲年。他年輕的時候是怎樣子的?早年的留學生,風度翩翩,二十年代的上海,十里洋場,他是張愛玲筆下的浪子。早期淺水灣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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