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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住過一段， 後來他的腿受過一次傷，每天頻繁爬樓有些受不了，所以就搬到了樓下。後來我能獨自住時，那間房就變成了我的臥室。&rdo;他帶著紀涵走到一樓， 推開了正處於剛才那間臥室下方的房間，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擺放著一張木床、一隻衣櫃以及一張書桌。

&ldo;爺爺去世後，這裡的東西幾乎都被……他們給搬空了。&rdo;章御的神色暗淡了一瞬，這種事他不是不生氣的，可為已經發生了的事情生氣也於事無補。現在想想，爺爺去世前焚燒心愛事物的舉動無疑正確異常，否則那些東西必然會被糟蹋或者輾轉流落到他人手中。

章御指著緊靠在窗邊的書桌說：&ldo;從我有記憶以來，爺爺總是坐在那裡。有時候是在看書，有時候是在看花，有時候則是在作畫。他的畫從來只有兩個主題‐‐院子裡的話，和奶奶。&rdo;他走到桌邊，拿起桌上僅剩的一件擺設‐‐一隻鏡框，遞給紀涵，&ldo;這是爺爺去世後，我被帶走前，放在這裡的。&rdo;

紀涵接過鏡框，翻轉過來，看到了一張黑白色的老照片。

照片中，一男一女正微笑面對著鏡頭，坐在凳子上的男子身穿一件中山裝，俯下身趴在他肩頭的女子則身穿一件碎花旗袍，可以看出，他們在照這張照片前都精心收拾過自己。

&ldo;你和你爺爺長得好像啊。&rdo;紀涵略驚訝地說道。

雖然聽章御說過這回事，但聽說和親眼看到畢竟是兩碼子事，毫不誇張地說，章御和他爺爺眉眼間至少有七分相似。不過區別也是明顯的，爺爺看起來就是滿身正氣的讀書人，&ldo;把酒時看劍，焚香夜讀書&rdo;的那種，而章御嘛，書生氣是有，卻又更多了幾分沁人的柔和。這麼說吧，章御長相更像他爺爺，氣質卻更像他奶奶。

&ldo;爺爺在世時經常這麼說。&rdo;章御面帶回憶地笑了起來，&ldo;他那時候經常說我和……那個男人應該調換過來，我才更像他兒子。但隨即又說，還是&l;一代更比一代強&r;比較好，孫子要是那麼糟心，那麼老章家就沒救了。&rdo;

紀涵不禁也笑了，爺爺好幽默。

&ldo;你奶奶呢？什麼性格的？&rdo;

&ldo;爺爺說她是個溫柔的人，不過偶爾會也發一些小脾氣。不太擅長做家務，但是心靈手巧。&rdo;章御抬手撫著書桌，&ldo;爺爺去世的時候焚燒了許多書畫，都是他和奶奶合寫合畫的。&rdo;

紀涵點頭，看來章御的爺爺奶奶是一對精神上很投契的夫妻。若非如此，爺爺又怎麼會在奶奶去世那麼久後，還依舊堅持實踐著往日的承諾。

章御輕輕地擦去鏡框上的浮塵，將它放回桌上。

爺爺在世的時候很喜歡看花園，他說奶奶也最喜歡做這件事，他想，他們生前一定經常並肩觀看著窗外的美景，所以他一直把兩人的合影放在窗邊。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不過，這也只是他的憑弔罷了，因為他發自內心的相信，在他目光所不能及的某個地方，爺爺奶奶應該已經重新相遇相守了，說不定，又已經重新種上了一座全新的花園。

&ldo;我覺得你爺爺比你帥。&rdo;紀涵突然說道。

章御：&ldo;……&rdo;雖然在他看來這的確是實話沒錯，但又微妙地覺得有點傷自尊。

&ldo;敢於承諾的男人最帥了。&rdo;

&ldo;……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向我暗示什麼嗎？